道痴露出两分感谢,小声谢过,在外头等陆炳。
过了盏茶功夫,陆炳过来,也是里面换了一遍,头发湿漉漉的。
高康这才进去通传,随即出来传二人进去。
屋子里,除了世子与黄锦、吕芳外,就只有袁宗皋与陆松两个。
世子面带薄怒,陆松则满面羞愧,袁宗皋眉头紧锁。
看到道痴与陆炳,世子神色稍缓,打量二人一番,道:“晒黑了,看着结实不少。辛苦了,耽搁了月假,明日起歇几日,初五再回来。”
“谢殿下。”二人听了,都带了欢喜。
要是搁在寻常,世子肯要留二人说话,问问对峙流民的事情,可现下实没有心情,说完这些,便打发二小下去。
出去的时候,道痴的脚步迟疑,望向陆松的目光深沉。直到看到陆松微微摇头,他才攥着拳头,从启运殿出来。
心乱如麻。
早在湖广都司来“提”人时,陆松便私下里找过道痴,让他瞒下一件事,不要与人提及放人的提议是他想出来的。
说起来也是湖广都司那边欺人太甚,不仅将那些被捕获的流寇带走,占了王府这边的功劳,还想要将“剿匪不力”的罪名推到这边。
陆松当然不会承认自己“纵匪”,咬死了说放回去的那些是流民。
虽说陆松好心为道痴“背黑锅”,可道痴怎么能坦然承受,说什么也不干。
陆松这才说了实话:“二郎,即便没有湖广都司这茬,我也想要与你说此事……虽说身份所致,你没有正式拜在我门下,可我心里向来当你是徒弟待……殿下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最后一句话,几乎低不可闻。
说完,陆松道:“你心里有数就好,我总盼着你能与陆炳一起,常伴殿下左右。”
道痴何曾没看出世子这点。
只是这次怕流民之事,改变历史,才出头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