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这样的大事,哪里还有心思闲逛,他恨不得立时飞到王府。
民间有句老话,叫“年关难过”。除了市井习俗,年前清理债务外;还有就是老弱病患,腊月也是最难熬的。好多积年的病患,都是熬过一个腊月就能太平一年,熬不过去就拉到。
王夫人这里都安排请娘家人交代遗言,那定是大夫发话,只剩下熬日子……
道痴当日得了消息,便过来宗房见王珍。
原本他想着是不是回王府探望王夫人,可到了宗房这边,晓得除了王老太爷与太夫人外,王夫人只召了王琪,连王珍等嫡亲侄子都没有没轮到,他就熄了去探望的心思。
对于重病的人来说,折腾见客才是折磨。
回到家中,道痴与王宁氏提及此事,又引得老人家一阵唏嘘。
王夫人入王府前,王宁氏也曾见过几遭,印象中是个开朗大气的好姑娘,没想到后来入了王府。说到底,儿女都是孽。若不是二郡主早夭,王夫人也不会伤了身体,郁郁寡欢至今。如今她油尽灯枯,心里割刀子的又成了她的父母。可怜宗房老太爷与太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唏嘘过后,祖孙两个依旧准备过年之事。倒不是她们多冷情,实是她们祖孙拉见过王夫人的次数都不超过一个巴掌,接触有限,心里并不怎么难过,只是有些担心王琪。
没等王琪出王府,次日外九房就收到拜帖,还是两张。
一张署名为“侄崔皓”,一张署名为“姻侄刘万山”,抬头都是姻伯母,自称“小侄”。
道痴看到这两个帖子有些傻眼,这两个人名虽是初次听闻,可这两个姓氏熟。崔是他生母的姓氏,刘是顺娘外家姓氏,名义上也是他的外家。
拿着这两张拜帖进院子时,道痴心里直犯嘀咕,不是他想的那两家吧?
王宁氏看到两个帖子,脸上也露出诧异。
对于署名“刘万山”张,老太太道:“这是你大舅舅,身上是举人功名,早年进京应试,后来就断了音信……”
说完这个,老人家又拿起另外一张,道:“这个崔皓,当是你生母的兄弟。你出继时,我同洪大老爷问过你生母的娘家人。如今虽说崔家在安陆还有几房,可算是来都是隔房表亲,你生母的亲兄弟只有这一个。只是当年不忿你生母为妾之事,怒而出走,多年不得音讯。”
道痴看着这两张拜帖,崔家的那张鎏金,刘家那张用的是市面上不常见的云纹纸,只从拜帖看,就不像是上门打秋风的。这样很好。真要是借着长辈的名头打秋风,才叫人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