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隐派可不得了!”秦弈玄叹一声,“也好,如今圣人不出,有这么一尊大神压着,这江湖也能清静些!”
“这可说不好!”玄涛插口道,“就怕楚境主被封印无数岁月,静极思动,这江湖涛浪便滚滚无穷了。”
“是啊!说不定能把传说中的那几位激出来!”秦弈玄道,一脸向往的笑意。
“那可真的就是翻天覆地,生灵涂炭了!”玄明沉声道。
几人静立街边,远望平原上风卷青苍,推起层层草浪,那天边朝阳即起,染透层云,漫漫铺开半天的云霞,顿觉心旷神怡,天地舒朗,数日的郁气刹那间便消散大半。几人边赏美景边说一会儿闲话,那天际生处,金乌啼鸣,云鲸翻腾,倏忽间天色大亮,街道上晨除扫洒,渐渐有了人影,营地中也有休憩的江湖英杰陆陆续续出来行走,皆被眼前的景色震得说不出话来。
十传百,百传千,不过盏茶的功夫,那巨树凌空的街道上,便挤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众人翘首而望,看那平野开阔,高云疏淡,年轻的,兴高采烈,载歌载舞。年老的,泪盈枯目,涕泗纵横。有那兴奋的圣女战士们带头而起,都唱起那赞颂女神的圣歌,满城老幼,皆心悦诚服,拜伏于街道之上,口颂圣曲,好似黄钟大吕,震彻天穹。
尽管有神殿的圣女和战士出来解释和搀扶,这满城跪拜还是持续了小半个时辰,那神殿传出换名立派的消息,人人欢欣鼓舞,家家张灯结彩,不用半个时辰,这巨树高城便被装扮得焕然一新,又有无数人供奉瓜果牺牲,果脯甜品,在那神殿广场上层层堆叠,竖起几座高塔。从辰时初开始准备,才到巳时末,已经将这硕大的城池布置地彩旗万道,金光洒洒。广场上,梨木交花鎏金椅排数列贵宾安座,绢丝绣彩团龙旗立数杆颂词飘扬,丝绒毯,铺半亩殷红色,玉琉璃,安一片氤氲灯。回廊上,两旁奇花异树斗神采,丹樨下,一片芝兰灵草吐芬芳。殿门广阔迎朝云,金匾勾画映霞光。
午时未到,玄明三兄弟推着一只木轮椅缓步而来,只是此刻木椅上却换做秦弈玄,白布包裹,手脚架起,却没了往日萧然风流。几人一路行来,只见一片喜庆,人人着新装,挂笑意,哪有什么贫富上下,不分什么贵贱高低,都笑脸相迎,相互招呼,携手而往。几人来到广场又有战士迎接安排,送到那贵宾观礼的位置落座。此时已坐了不少人,都是那忍不住好奇的江湖人士,正襟危坐,不敢高声言语,目光炯炯,不住地扫视,再看向上首高台上的身影时,有震惊,有敬佩,有羡慕,有惧怕,种种情绪,不一而足,唯一没有的,却是那份来自中原富庶地的傲气。
日上中天,午时已至,上首处有乐菱一身蓝白相间的冕服,带着两旁分列数位着礼服,持挂红偎翠,好似旌节的礼杖的圣女越众而出,到中央高台之上,礼拜苍天,念诵祷文,礼罢拜伏,又有十二声炮响,紧接着焰火冲天,密布漫天华彩,乐菱指间跃起一片蓝光,好似大海翻涛,波光粼粼,蓝光一闪即逝,化作丝丝润雨,落于城池之中,驱邪祟,扫寒意,复伤势,延寿命。城中百姓得了此等好处,又是一阵拜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