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杰的战船远比想象中持久,狂野的风仿佛无穷无尽,吹动悬帆,鼓荡着浩然的力量推动战船前进。霍长天的舰队可以说是东海上最坚实最迅捷最勇猛的队伍,在各类机关术的加持下,以普通海船望尘莫及的速度一路追赶,却还是追不上司徒杰的战船,只能看着它在观望的筒镜中越来越小,终于在第二日的辰时,与天尽头的海平面融为一体,彻底消失在视线中。
“司徒杰这一手御风之术当真了得!”玄涛站立船头,啧啧赞叹。他在东海历练许久,又修行癸水咒法,浓郁的水汽和荡漾的海风令他十分陶醉,被这磅礴的水灵气笼罩的熟悉感觉,让他有一个虎入山林,龙游大海的惬意。
柳七伏在船头,迎着海风朝阳,保持着一个诡异的姿势,好似猛虎作势欲扑,浑身肌肉紧绷,仿佛雕塑一般,任由温和的阳光在他身上铺满一层碎金的颜色。听到玄涛的感慨,他整个人好似一张拉满的大弓倏然被放开,强劲地力量瞬间从双拳之间倾泻而出,他交叠出拳,猛烈的拳脚在空中勾勒出一幅锋利的牙口择人欲噬。拳到末端,他不等招式用老,猛然振臂一提,将双拳收回胸前,在一下子放开,只听得他周身噼里啪啦一阵乱响,紧接着仿佛山洪暴发,有江湖滔滔翻滚奔涌的声音,他轻哼一声,鼻翼间两道白色的气流直奔出一尺有余,在空中凝结片刻才缓缓散开。
玄涛见他练拳之时,气象俨然,叹道,“看你这样子,怕是离宗师不远了吧?!先是师兄破入宗师,你小子既有血咒之力护身,进境又这么快!你们一个个的,叫我们这些资质驽钝的人怎么活呀!”
柳七直起身来,瞥他一眼道,“宗师这一关,无中生有,炼虚化实,不知阻了多少惊才绝艳的天才人物,岂是那么好过的!再说了,这些水磨的功夫都是其次,最重要的乃是寻找那一丝先天灵性,我还差得远呢!倒是六哥你,以水养木,怕是已经灵根深种,显化真形了吧?”
玄涛嘿嘿笑道,“要是没点巧思,怎么跟上你们这些天才!”
柳七猛翻白眼,转过头眺望朝阳耀海不理他,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转过头来道,“说起来,司徒杰用来压阵的那把扇子仿佛不是凡物,上有风雷真意,时时有二气流动,他那战船如此之快,想必也有此物之功!流波山乃是传说中上古雷兽出没之地,怕是有些机巧,咱们还得小心行事!”
玄涛点点头,肃穆道,“你还别说,流波海主的名头响彻东海,手下八大山王有四个都是他的弟子,修习的都是一门覆海功,常人都以为他也是翻波覆海的高手,没想到他还藏着一门风雷奇功!不知道霍长天伤势恢复没有,若是他不能上阵,咱们对上司徒杰还有些不够看啊!”
“两位少侠所虑甚是!”后方船舱传来霍长天爽朗的声音,他迈步而来,与两人并立船头道,“那司徒杰的确不好对付,他那风雷奇功颇为精妙,比之大派传承也不逊色多少。此番我受了重创,匆忙间难以复原,届时只能拖住司徒杰,我那几个校尉统兵还可,拳脚争斗倒是弱了些。到时候斩灭贼寇,破败匪窝的重任恐怕还要落在二位身上,霍某在此拜谢了!”说着躬身向两人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