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七一听眼前一亮,抱着颜清臣道,“果然还是颜叔有办法,等我找到师兄,他脑子灵光,必有脱身之法”
此时颜乐又派人送了些酒肉,颜清臣慈爱地看着柳七撩开牙口风卷残云般吃个干净。只见他一抹嘴起身将那硕大的包裹撤了过来,从里面取出两幅字画来递与颜清臣道,“这是在前街给您买的,那老板说是顶号的画作,我好说歹说才便宜些,神都可真大,什么都有,我差点没花了眼”
颜清臣笑着接过来,嘴里却埋怨道,“来就来,还破费那些干什么”说着将画打开,瞧了瞧又合上面上已换作哭笑不得的表情,问道,“这画你花了多少钱”
“嘿”柳七咧着嘴还有些肉疼,说道,“说是什么大学士的画作,非要三百钱,我好说歹说才二百五十钱拿下,这不,要不是两幅一起买,还拿不到这么便宜呢”
颜清臣无奈道,“以后莫要买这些了”
柳七连连点头道,“嗯,不买了吃又不能吃,看又看不懂,没意思”说着堆起满脸笑意道,“下回我给您带扬州的酱肘子,我半年前吃了一会,记到现在呢”
颜清臣笑道,“好好好,下回来就酱肘子”说着将画收到桌下,两人又聊了好一会儿,直到月上中天,颜乐过来催到第三回,才各自回屋安歇。
柳七那边自有颜乐安排,他又把将包裹付与颜乐,里面都是带着礼品,他一一说了主人,里面还有颜乐的一副护腰,喜得老仆攥在手里看了三四回。将柳七的习惯秉性细细地向侍从嘱咐了几遍才离开。
皇宫坐北朝南,十里宫楼殿阁重重,东边这一片统称东宫,乃是诸皇子的居所,其中大皇子住在明德殿,三皇子住在崇仁殿。自大皇子辅国,便搬去承明殿居住,承明殿靠近延英殿,方便他上朝议政。三皇子又去了司州,这偌大的东宫便冷清下来,除了平日里诸皇族子弟在崇文馆上学,便没什么人影。
是夜,明德殿后灯火摇曳,一个眉目英挺的男子端坐案前,案上堆着一摞文书,正等着他一一翻看,他面容坚毅,剑眉横平,长发被一条金丝绒绳轻挽在脑后,穿着玉色锦缎交领的中衣,外披一件石青狐裘。案前放着一盏古怪的宫灯,但见鱼纹的底座上支出来一片遮挡,内里衬着一颗硕大的明珠,明珠上凹凸不平,好似雕刻了什么,遮阳四面放了些小片的玻璃,那明珠光华耀眼,从遮挡中四射而出,将这后殿照得满室生辉,如同白昼一般。
男子认真地翻阅文书,直到后半夜,夜色如水,伴随着窗外竹影摇曳传来阵阵风涛之声,男子剑眉一挑,只见殿中黑影汇聚,案前三尺的位置好似光线扭曲一般一阵晃动,蓦地现出一个人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