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侍女晴草被人推醒,当她睡眼惺忪睁开水灵灵的眸子,想臭骂那三更半夜扰人好梦的人时,眼前出现的却是一张丑陋粗糙的脸。
她情不自禁尖声惊呼,奇怪的是自己的耳膜都快被震破了,周围的同伴依旧像死猪一样毫无知觉。
难道这间卧室里,真的只剩下她和他两个活人─如果面前这个比鬼还难看的男人还能算作是人的话。
幸亏,耳边及时听到了身边同伴轻轻的呼吸声,晴草的心才稍稍一定,看来这人只是弄昏了她们。
来人木无表情,即使有表情,戴着面具想展现似乎也难,他用沙哑的嗓音说道:“别怕,你叫晴草?”
晴草下意识地点点头,偷偷缩起双腿,打算在必要时狠狠地给这名突如其来的黑衣男人一脚,可一动腿就发现自己的经脉已被禁制。
黑衣人暗自也松了口气,毕竟在此之前,他已经弄错了一个侍女才问到晴草睡的位置,好在那丫头说了实话,这回找对人了。
“你叫晴草?”他的嗓音变得越发的低沉和缓,充满一种奇异的力量。
与此同时,隐藏在面具背后的眼睛,徐徐燃起两簇诡异妖艳的暗红色邪光,透过面具上的小孔,犹如火烛在漆黑的床前一闪一灭,将晴草的心神与视线不由自主地吸引到他的脸上。
“我不是已回答过了么?”晴草心里恍恍惚惚地想着,再次点头。
她忽然不再害怕与惊慌,心头聚着一股异常古怪的感觉,仿佛有一团浓浓的迷雾从深处升起,笼罩住自己的神志,令她只知道目不转睛紧盯着对方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
黑衣人眼中跃动的暗红光芒越来越亮,悄悄侵蚀着晴草残存的意识,两束精光突然迸射而出,宛如一对犀利冷冽的冰刀,刺入晴草凝滞不动的眼眸深处。
一股冰寒彻骨的痛楚顷刻淹没她的心神,所有的神经在刹那间麻木僵硬,仿佛陷入无底深渊。
她轻轻呻吟,原本灵秀美丽的大眼睛里亮起恐怖的暗红光焰,映出黑色的身影。
“你是否知道用于石右寒生日宴会的火烛里掺有?”黑衣人徐徐地问道,声音里蕴含着一股无可抗拒的霸道。
“并不全都有。”晴草似乎失去了抵抗,木然的说。
“是谁指使你将暗藏的香烛插在石左寒的桌上?”黑衣男子再次提问。
晴草的眼里闪过痛苦的挣扎之色,却迟迟没有吐出一个字。
黑衣人催动魔意势如破竹涌入她的灵台,牢牢控制住晴草已不堪一击的脆弱意识,用近乎命令的口吻重复喝道:“告诉我!”
“是─”晴草终于崩溃,颤抖着即将说出秘密,却突然凄厉地发出一记尖叫,不晓得从哪里生出的力量,她的双手猛地掐住自己的咽喉,红红的舌头从嘴里探出,低吼着拼命扭动身躯。
黑衣人手起指落点击在她的眉心,输入一道雄浑的真气希望能帮助她护持住心脉,但这毒来得好快,在他指力迫出的同时,晴草猛然弹坐而起,喷出一蓬腥浓的绿色淤血,直挺挺仰天倒下,气绝身亡。
黑衣人闪身避过晴草喷出的腥血,耳中听到一个声音道:“是蛊毒发作,救不活了。”他低声冷哼,挥掌拍开左侧的窗户,身形竟似比自己的掌力还快上三分,风驰电掣般掠到屋外,灵觉如潮舒展。
一道人影飞速从数丈外向西面的宅院掠去,几个起落已在二十丈开外。
黑衣人心神紧紧锁定住这道极有可能是凶手的身影,足不点地的追了上去,转眼就将距离缩短五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