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幽如瞅着两个家伙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式,也有点束手无策,狠踹于恒一脚,冷笑道:“好得很,算你是块硬骨头,可碰上我凌幽如,就是骨头也要熬成渣!”
石道廷摇摇头,道:“凌长老,这两人既然如此硬挺,用普通手段,恐怕不会开口。可否将他们交给在下,或许能有办法?”
凌幽如颇怀疑地望向石道廷,问道:“道廷先生,你真有法子能让他们听话?”
石道廷胸有成竹地微笑道:“在下姑且一试,也不晓得是否能够成功。”
他驱动轮椅来到两人跟前,修长的手指梳理过羽扇毛翎,慢条斯理道:“二位什么都不肯说,想必是害怕幕后主使之人将来报复的手段,会比凌长老残忍百倍,对不对?”
于恒和花千放紧闭双目,理也不理,然而各自的眉毛均不由自主微动了两下,显然石道廷的话一语中的。
木仙子愣道:“凌长老施加的严刑,纵是铁打的金刚也难以忍受,这世上还能有什么更加可怕的刑罚?”
石道廷悠然道:“木仙子有所不知,这两人所受酷刑的确已无以复加。但我们所做的也仅此而已,其实他们内心还有更加害怕的事情,偏巧又笃定我们无法作出来,因此他们宁愿熬刑,也绝不肯说。”
凌幽如诧异道:“你晓得他们最害怕的是什么?”
石道廷道:“他们最大的恐惧,莫过于自己的家人异日会被满门诛绝、鸡犬不留。比之自己一人的生死,妻儿老小的性命自是珍贵百倍。可惜,咱们就算了解这点,也难以下此狠手,对不对?”
于恒抛开不谈,花千放的妻子儿女,与木仙子和花千迭无不沾亲带故、血浓于水,闻言深以为然,点点头道:“先生说的极是。”
花纤盈不服气道:“难不成咱们就对这两个家伙无可奈何了?”
于恒猛地睁眼,嘶声喘息道:“你们既然都明白,何不干脆给我们一个痛快!”
石道廷道:“当然不!”他转头朝着凌幽如说道:“凌长老,在下能否擅自替贵教作一回主?只要二位开口招供,事后就烦劳您和顾长老亲自护法,将他们本人和一家老小秘密送往雍野隐居。
“听说雍野设有重重禁制,外人不得其门难以进入,可谓固若金汤之地,对方势力再大,恐怕也难以再动如今的雍野分毫。”
凌幽如想也不想,回答道:“好,我就代林教主答应了下来。”
石道廷抱拳一礼道:“多谢凌长老成全。如此去除后顾之忧,两位总该开口了罢?”
于恒和花千放相互看了一眼,问道:“凌长老,你的话算数么?”
凌幽如傲然道:“笑话,我堂堂圣教长老,何曾说话不算数过?”
花千放猛一咬牙,道:“好,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罢,事后必须由二位长老用最快的速度,将我们送往雍野。”
花纤盈见原本十分棘手的问题,居然被石道廷三言两语就解决了,不禁埋怨道:“道廷叔叔,你有这么好的主意,为何非得憋到现在才说?”
石道廷心下一笑,也不说破。若非凌幽如用尽种种酷刑,将于恒和花千放的和心理压迫到了极限,自己这画龙点睛的一笔,又如何能够灵验?
他徐徐问道:“你们突然暴起要毁去林教主肉身,是受何人指使?”
花千放略一犹豫,低声回答道:“你们不是已猜到了么,便是龙头。”
石道廷眼里睿智的精光一闪,追问道:“龙头能未卜先知,预算到林教主会元神出窍留下肉身,而恰巧你们又正好在左近?”
于恒摇头道:“当然不是,可惜我们即便说出来,你们也未必能够相信。”
花千迭厉喝道:“说!”
花千放看了看自己的兄长,舔了下咬得血肉模糊的嘴唇,嗫嚅道:“就在林教主下去不久,我们便听见龙头用传音入密,下令击毁林教主的肉身,至于他本人藏在哪里,我就不得而知了。”
凌幽如冷笑道:“你如何能确定下令给你们的人,就是龙头而非别人?”
花千放道:“一来他的声音,别人万万模仿不了;二来,他有说出表明身份的联络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