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霸笃定道:“那、那就睁一只眼,闭、闭一只眼,轮、轮着来。”
刁小四耳听青城双贱胡说八道,恨得牙根痒痒,无奈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已顾不得跟这两个混蛋斗嘴。
他玩命地运转六十四河洛星阵,体内真气鼓荡形成一团团湍急涡流,不断将毒气吸纳进去,封存在各处窍穴之中运功镇压。
但这朝雨清尘的繁衍能力异常惊人,居然能够反过来不住地吞食真气壮大毒性,使得血液中的浓度不减反增,随着血行流转遍布周身。
他浑身的肌肉已然完全麻木僵硬,连手指头都动弹不了,偏偏头脑还能保持清醒,那感觉就像是个全身瘫痪的废人,奄奄一息地在煎熬中等待死亡。
这时候,孙思邈一只手搭在刁小四的脉搏上,另一只手不紧不慢从袖口里掏出一把长短不一色泽各异的金针,说道:“紫苏,去把水烧上。”
孙紫苏应了声,她目睹刁小四此刻的惨状心里的气已经消了大半,转身出门。
孙思邈将一根根金针分别扎入刁小四的百会、玉枕、膻中、风府、大椎诸穴。每一根金针的尾部都系着一缕肉眼几乎看不见的丝线,缠绕在了他的手指头上,随时感应从刁小四经脉中传递而来的气机血行变化。
与此同时,那些金针亦纷纷变色,有的越来越深,有的渐趋透明,还有的由红转紫又或由银白转金黄,姹紫嫣红不一而足。
邪月真人看似悠闲的喝着酒,却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孙思邈的一举一动,嘿笑道:“这么多年过去,你玩来玩去都是这手‘千里因缘一线牵’,没点长进。”
孙思邈充耳不闻,微合双目沉吟须臾,放开刁小四的脉搏提笔书写药方。
他写写停停,足有半炷香的工夫才在纸上列出七八味药材,均是些寻常草药,然后递给蓝衣青年道:“将药配齐送去云水榭。”
蓝衣青年伸手接过走出屋,邪月真人不以为然道:“你这方子是治拉肚子的吧?”
孙思邈淡淡道:“笑话,你以为在竹叶青里掺上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能在老朽面前毒死人?我若用玄功逼毒显不出手段,一会儿就教你大开眼界。”
他将金针一根根地拔出,有条不紊地收入袖口里。说来也奇怪,那些金针甫一离开刁小四的身躯,就慢慢恢复了本色,没留下半点痕迹。
像是掐点算好了的一样,蓝衣青年回到屋中禀报道:“师叔祖,药已送到,水也烧开了。”
孙思邈抓住刁小四的腰带长身而起,迈步走出百草聊斋,往东行出十余丈,走进一座紧靠溪涧的水榭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