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里面等你。”唐子畏让到门边,对李秀宁说道:“请进。”
李秀宁回头看了眼,已经望不到刘文静等人。她转过脸向唐子畏微微颔首,然后调整了一下心情,从容自若地走入门后的阴森世界。
她不知道门背后的那个人是谁,但绑架自己又让自己活到现在的,一定就是这个人。
柴绍生死未卜,刘文静就在数十丈回廊的另一头,使团的命运乃至大唐的未来,在这一瞬将由自己独力承担。
她抬起头平静地步入屋中。这是一间巨大的石室,除了四面的石壁上雕刻着数以百计神情痛苦狰狞的人脸外,几乎没有其他任何装饰。
她敏锐地察觉到,在这间石室里弥漫着浓郁的暴戾阴冷的气息,宛若有无数冤魂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处无声嘶叫飘来荡去。
终于,在石室的远端李秀宁看见了一座高高伫立的黑色法台。三丈高的法台之上空空荡荡,只放着一张石座。石座的椅背高大得出奇,以至于将端坐在座位上的人完全笼罩在了它的阴影下。
李秀宁的修为并不算高,这些年来襄助父兄和丈夫东征西讨,修炼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因此进境十分有限。但她年幼时打下的底子还在,双目微凝看清楚高踞在石座上的,原来是一个鹤发鸡皮的老妇人。
忽然老妇人的脸容隐没在了黑暗里,只能模模糊糊看到一圈脸廓。
李秀宁身后那两扇黑漆漆的大门重新合起,将石室外的光亮彻底隔断。
这是一间完全封闭的石室,或许是更习惯静坐在黑暗中,室中并没有灯火。
“你叫李秀宁,你是李渊的女儿?”她的嗓音有些尖锐,在死寂的石室里听起来刺耳阴森。
“我是。”李秀宁亭亭玉立在法台之下,她的身影与面前的庞然大物相比起来,显得很渺小。
“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老妇人的语速缓慢,却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自负与威严,说道:“我可以帮你。”
“您帮我?为什么?”李秀宁的脸上没有流露出欣喜,对方杀死使团侍卫,将自己和使团逼入绝境又一反常态施加援手予以诱惑,目的显然是为了获取超额回报,其中必然暗藏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