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牛车应该不是你私有的吧?是队里的吧?既然是公家的牛车,那我们怎么就不能用?你是不是对我们有意见?这是要搞阶级分裂吗?”
不愧是赵小梅,一张口就是大帽子,扣帽子都成她的习惯了。
可惜她今天碰到的是张大爷。
张大爷住在牛棚,跟一堆老右一起生活,见惯了无端扣帽子的无耻行为,什么阶级什么分裂,他都听腻了好吗?他家里八辈贫农,穷的一辈子没娶上媳妇,老了住牛棚,手里没余钱,大字不识,会怕她一个小丫头扣帽子?什么帽子能扣到他这样人的头上?
张大爷斜了赵小梅一眼,嗤笑,“你这样的人竟然是知青,下乡搞建设真是屈才了,你应该去革委会当干事,肯定能闯出名堂来。”
张大爷这话说的,明明没骂人,每个字都很文明,甚至有点积极有点阳光,但听着怎么就跟被骂了脏话一样难受呢。
赵小梅涨红了脸,声音越发的大,“你少阴阳怪气,我们现在说的是牛车的事,你扯什么扯。”
张大爷甩了甩鞭子,似乎是在赶苍蝇,“你这女知青莫不是耳朵不好使?我老早就说了,这牛车有人预定了,一会要去隔壁村买缸,你要是顺路,想一起去就一起去,别的地方今天不去。”
赵小梅不服,“凭什么公家的牛车可以给别人用我不能?我就要用。”
张大爷懒得理她,他在农村生活了一辈子,什么样的难缠泼妇没见过?眼前这种,小儿科,都无法影响他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