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末三伏天,赤日炎炎。
硕大的太阳炙烤着大地,晒得大黄狗蔫头耷脑,躲在大树下乘凉。
村东头一户人家,大门上贴着红纸,许是刚办完喜事,可是院子里静悄悄的却丝毫没有喜气。
狭窄昏暗的屋子里,两个妇人坐在炕边小声说着话。
“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就想不开上吊了呢?”
旁边一个年迈的妇人道:“大川也不在家,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跟他交代。”
“咳,咳咳咳,水,有没有水。”一阵虚弱嘶哑的声音打断两人的闲聊。
“哎哟,可算是醒了!”老妇人连忙端来一个陶碗递到他嘴边。
碗里是温热的白开水,带着一股子馊味,陆遥强忍着不适小口小口的喝起来。
其实他早就醒了只不过一直在装睡,因为除了装睡,他实在没办法掩饰自己的惊慌。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以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记忆,足足消化了半日才勉强明白自己的处境。
陆遥穿越了,穿的这幅身体跟他同名同姓,也姓陆名遥,昨天刚和一个男人成亲。
没错,这个朝代竟然可以男性同男性结婚,更不可思议的是男人也有生育能力。这种人出生时身上会有一枚朱砂色的孕痣被称为哥儿,而陆遥就穿成了一名小哥儿。
身体的主人昨天刚成亲,晚上就悬梁自尽了,幸好被人看见救了下来。不过原主应该是死了,不然陆遥也不可能穿过来,平白占了这幅身体。
一碗水喝完,年迈的妇人道:“醒了就好,可别再做傻事了。”她见陆遥不说话,继续说:“凡事多往好处想,赵家虽然穷点但大川还有打猎的本事,你跟他过日子饿不着。”
年轻妇人也说了几句安抚的话,这种事她们也只能劝劝,非得自己想开才行。
晌午还要回家做饭,两人起身准备离开。
陆遥扶着炕坐起来,嗓子里火烧火燎的疼,估计是原身上吊时伤到了喉咙。
老妇人连忙按下他说:“别起来了,好好躺着休息吧。我姓赵,跟大川是本家,大伙都叫我赵婆婆,她是田二嫂子,有什么事喊我们一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