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长宁从石头上下来,坐到贺贯中身旁。两人各拿起一只大母鸡,把外面干透了的黄泥块敲碎。鸡毛不用手拔,全都随着黄泥掉下来。
很快,两人的母鸡就拨得干干净净,光洁溜溜,空气中的香味更为浓厚。
“我这还有好酒。”
骆长宁拿出老黄酒和粗陶碗,给自己和贺贯中各倒了满满一大碗。
两人拿起酒碗,先碰了一下,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然后才开始吃叫化鸡。
贺贯中一边撕着鸡肉,一边赞叹道:“果然是我看好的年轻人,这叫化鸡的火候刚刚好,煨得够味,好吃极了!”
说完干脆直接把整只鸡拿起来啃,吃得那叫一个满嘴流油、痛快酣畅。而骆长宁则斯文得多,但两人的速度却是不相上下。很快,两只鸡都被吃了个干干净净骨头上面连一点肉都看不见,扔了满地。
贺贯中看了看洞口道:“这米也该煨好了,一并拿出来吃吧。”
骆长宁一边应着,一边拿出竹碗放在地上。然后从洞口里拿出包着米的布条,先把面上的黄泥拍掉。解开细麻绳露出里面煨好的白米。
米香阵阵,十分诱人,竟是半点也不输给那两只叫化鸡。
由于没有盛饭的工具,骆长宁两人直接上手,用手抓着米饭先放进竹碗里,再用手抓着吃。
“哈哈,好在小老儿我一双手老是洗,干净的很,不然岂不对不起今日这顿饭!刚刚吃罢鸡没有洗手,这样一抓,反而把鸡油弄到米上去了,如此一来,更添了一份香气!”
贺贯中一边往嘴里塞饭,一边感叹道。
“是啊,真没想到,普通的白米也能这么好吃。”骆长宁附和道。
贺贯中斜看他一眼,摇摇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道:“长宁小子,你可别生在福中不知福,想我年轻的时候,那可是连白米都难得吃上一顿。也就是偶尔才能讨到一点,还不够一顿的。”
“那时,风餐露宿的,没个做饭的地方,也是像现在一样把讨来的米放在一起煨熟来吃。东家西家讨来的米叫做百家米,吃了可以消灾化难。吃着卡喉咙的糙米,都是一种享受,至少,吃的不是别人的剩饭剩菜,至少,还有的吃!”
贺贯中脸上一副怀念的神情,似乎想到了很久以前的开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