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点点头:“十七岁,年纪还很小嘛,那你习武多少年,入伍多少年?”
陈到眉头不皱,眼睛不跳,还是那么平静地答道:“末将跟随父亲习武十余载,跟随父亲在军中历练三载,自从父亲前年去世,便领着父亲的部曲四处漂泊,寻访明主。”
吕布注意到陈到话语里四次提到父亲,知道陈到这样说话,必有深意,便问道:“不知令尊高姓大名?”
陈到脸上掠过一丝笑意,便道:“我父亲讳名为理,讳字公允,曾为豫州师友从事。”
陈理,陈公允,豫州的师友从事?!
吕布确实没有听说过,毕竟师友从事仅是州牧刺史的属官,且仅为荣誉职位,并无固定职守,真正职权还不如一个县令,而且陈理这个人也没有做出过什么丰功伟绩扬名四方流传后世。
但看陈到的表情似是对自己的父亲甚是推崇,吕布不忍心伤害他,却也不愿意对他撒谎非要说什么如雷贯耳久闻大名的假话,正在犹豫该说什么话能够遮蔽过去,便又听到魏延说道:“主公,刚才我忘了介绍我父亲,讳名为和,讳字为公济,曾为义阳县尉。”
原来魏延见陈到说出自己父亲的名讳,意在引起吕布的重视,也不甘示弱,表明了自己出身也不算非常普通。实际上,魏延和陈到的父亲官位都不算高,而且各自都是凭借本事而非家世做得官,根本算不得是什么世家大族,算是一般的寒庶地主,基本上跟张颌、高览、韩浩、郭嘉他们的家世都差不多,吕布突然发现,自己手下这类的寒家子弟最多。
吕布又忽然想起,在后世的时候,有一个男同学,他爷爷以前是某个县的副县长,父亲是一个乡的乡长,母亲是法院副院长,舅舅是公-安局副局长,他看三国演义的时候便问说自己的家族算不算世家,这个问题很难回答,按照东汉三国时代的称呼,他爷爷勉强算是县丞,他父亲算是啬夫,他母亲勉强算是县里的司法篆,他舅舅勉强算是副县尉,这样如果算是世家,若是放在袁绍出身的那个四辈子都有人做政-治局常委的大世家面前,算个什么呢,只能是贻笑大方,恐怕是连袁家的仆人都不把他那个县乡级的所谓世家放在眼里,实际上,那个男同学的家族放在东汉末年,只能算是寒庶地主,只能附庸于中小世家而存活。
吕布作为主公都不在乎这个出身,魏延和陈到却还在耿耿于怀。
到了这样的情形,吕布再也用不着撒谎说久闻他们父亲的大名,而是朗声大笑道:“靠父亲荫蔽,算是什么英雄!文长,叔至,你们二人莫要担心我小觑你们的家世出身,实际上,我吕布的父亲也只是一介县尉,但这妨碍我成为朝廷的重臣了吗?!在我中央军中,不讲出身,不讲背景,只讲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