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卡帕湾的清晨不复昨日的喧嚣,德国佬的潜艇难得没有过来撒谎,该死的杰克逊也趁夜离开斯卡帕湾,狂欢之后的水兵和军官呼吸着苏格兰北部荒芜之地的新鲜空气,捂着宿醉后隐隐作痛的头颅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因为效率低下的训练工作而焦头烂额的大舰队主力舰舰长们都收到了厚厚一叠销假条,清洗甲板,保养机械,炮术训练,损管训练,战斗巡航,快要生疏荒废了的备战工作终于可以顺畅运转,军心涣散的斯卡帕湾居然一夜之间就勃发生机焕然一新。.
在海军基地司令部值班室磨蹭了小半夜,直到抽完了一盒香烟贝蒂才肯起身,交待斯卡帕湾海军基地副司令奥斯蒙德-布罗克替他留意今天的报纸后钻入微曦的晨光中。
贝蒂暂住的房间房门被轻轻扭开,戴维-贝蒂溜进房间,将沾惹烟味的衣服换了个遍,旋即装模作样的来到饭桌前,细心地替妻子准备早餐。
“怎么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身后传来埃菲尔舒慵懒的声线,贝蒂手一抖,刀叉一齐滑落,磕在装有面包切片和奶酪的碗碟上。
“你怎么知道的?”贝蒂扭过头,讪讪道。
埃菲尔舒将一小截雪白的皓腕从薄薄的被子里抽了出来,在双人床床沿拍了拍,睡眼惺忪道。后者丢下手里的热牛奶,爬上床,局促不安地半靠在床头小声。
“我会不知道房间里有没有我男人的呼吸?”埃菲尔舒也不看丈夫羞愧的神色,扯过背角盖在身上。将那一头金色的瀑布随意枕在丈夫的大腿上。“我睡个回笼觉,有什么事晚点再说。”
不等戴维-贝蒂道歉,妻子已经枕着他的大腿酣睡起来,鼓鼓的胸脯顶着薄被微微起伏着。贝蒂心底涌上一丝暖意,继而是无边际的羞愧。
水手从来都是无情和多情的结合体。与妻子离多聚少的贝蒂不知道埃菲尔舒如何度过孤独的夜晚,不清楚埃菲尔舒梦里是否有他阵亡通知书,更不清楚兵败斯卡格拉克海峡面临法庭审判时。妻子如何撑过困境。
替妻子掖好被角后,贝蒂尴尬的发现自己连手和脚都没有地方搁。粗糙的手想要抚摸妻子不再年轻的脸庞,却为睡梦中的埃菲尔舒无意识的侧身动作惊吓。
戴维-贝蒂抽回手。哆哆嗦嗦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烟盒却尴尬的发现那里空空如也。贝蒂只得闭目养神,可惜耳畔却传来嘈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