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配合水兵暴动,渗透进波罗的海舰队司令部和基尔海军基地的德共党员以及其同情者冲击海军基地军火库和重要部门,并且成功地占领了舰队司令部和基地司令部半个小时之后。当在码头与起义舰队对峙的宪兵队和陆战队及时回援,停泊在码头上的艾瑞号和哈根号海防舰也用小口径火炮支持陆地战事。实力不济的德共很快便败下阵来,残军撤向基尔市区。
由于起义提前爆发,革命形势尚未成熟的柏林和慕尼黑所能提供的支持有限,其他各地的革命势力更是一盘散沙,所以基尔革命力量只能独力对抗整个德国的反动势力。在这种前提下,基尔港的掌握与否对于基尔革命能否获得外部援助——实际上就是俄国同志的援助至关重要。
当起义部队夺取基尔海军基地失利的消息传来,作为德共联络人的阿尔伯特-费隆瑟恼羞成怒。他下令在基尔峡湾外围游弋的起义舰队迫近海岸线,用240毫米舰炮击沉困守在港内的艾瑞号和哈林号海防舰,并且向聚集在海军基地的反动派开火。
起义舰队拒绝了。尽管斯特拉瑟等德共代表支持阿尔伯特-费隆瑟的命令,可是起义水兵普遍不愿意向自己的祖国开炮。
起义水兵仇恨以波罗的海舰队司令巴赫曼上将为首的贵族军官,对低廉的薪水和日益上涨的物价不满,渴望德国能够结束战争迎来和平,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与海军,与帝国决裂。如果不是深受海军爱戴和尊敬的海蒂-西莱姆和以他为首的一批充满年轻锐意和干劲的平民军官不可能离开大洋舰队来到波罗的海舰队,如果不是海军部对于那一批资历深厚的海军元老过于放纵,如果不是他们别无选择,这场起义根本就不会发生!
基尔水兵起义的同时,基尔也乱成一团。
散布于基尔各地的工人武装突然发难。在街头巡逻的基尔军警很快就被起义工人制造的汪洋给吞没。被渗透得厉害的基尔驻军大半就地起义,除了一部分效忠皇帝的军官仓皇将部队拉出军营,余下的反对者均被威廉-韦措尔特上校强行扣留。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基尔陷入彻底的混乱,在港口,轰隆的炮声吓坏了不少国际船舶,慌张的船长们在发回国内的电报中用上了所有可怕的、灾难性的词汇来描述这场叛乱和兵变。
在基尔,工人武装和基尔军警动用了包括机枪、步枪、手枪和手雷在内的武器。城市设计师们精心布局的街道已经成为残酷的战场,精致的雕塑、便捷的有轨电车、面包店的墙角、医院外厅的石柱都成为最好的掩体,一时间。子弹在街边的老橡树下,在成品衣店的橱窗外,在躲闪不及的行人呐喊声中跳跃。偶尔带出一团血花。手雷在人群中释放带着死神戾气的黑烟,裹挟起一片淋漓的血肉和白色的脑浆。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基尔街头已经血流成河,血腥味笼罩全程。无辜的路人、效忠政府的警察,效忠皇帝的军人,基尔征兵站里的新兵和工人武装,起义陆军士兵或是软倒在街头巷尾,捂着残肢断腿不断咳出大量血迹,或是横七竖八地倒在血泊中。
杀人者都坚信自己是站在正义一方,坚信失去的战友的灵魂会呆在天堂。可事实是。帝国主义没有让协约队打到基尔城下,和平主义也不会让它的追随者用杀戮来实现和平,社会主义更加不会允许所谓的工人武装借口革命冲进富人豪宅烧杀掳掠,或者直接抢劫黄金珠宝店。
下午四时,威廉-韦措尔特上校已经完全控制基尔陆军。野心勃勃的上校别有用心地对一些“冥顽不灵”并且“绝无进步迹象”的老军官大开杀戒以绝后患。随后遵照社会民主党党魁艾伯特的命令,进攻最有可能威胁这场革命的基尔市政厅和基尔宪兵司令部。
与此同时,工人武装沿着各条街道进攻政府一切重要设施,占领了电报局,发电厂和火车站,随后基尔的海关、反动报社和监狱也被工人武装拿下。在布朗特的指挥下。工人截断了铁路和公路,架设机枪以阻止基尔附近的反动派武装通过铁路公路向基尔输送援兵,其他工人武装则向基尔市政厅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