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他空手而归,石韦心下好奇,便道:“丁伯,你出去一上午,怎么一点药材都没有买到吗?”
“唉,不是小的不想买,是那些药材商没人肯买给小的。”丁老汉又气又叹。
石韦这下就奇了,自己买药材,又不是不给钱,这些药材商莫不是脑袋有病,有钱竟然还不愿意赚,真也是稀奇事。
微一思索,石韦却又感觉到这其中必另有他意,便问道:“丁伯,你说那些药材商不肯卖药材给咱们,那他们可说了为什么不卖吗?”
丁老汉挠了挠头,想了一会,方道:“想起来了,小去买药的时候,那些药材商就问小的是哪家医馆的,小的就答是平安堂的,是新开的医馆。那些药材商便又问,咱们这平安堂可曾加入了杏林行,拜会过行首。小的哪里听得懂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当然就答没有了,那些药商一听,便都不肯卖药给小的了。“
听得丁老汉这一番解释,石韦约莫着明白了个中原由。
按照本朝律制,市井间各行各业都必得组成所谓的行会,共同推举德高望重者为行首或是会长,代为调理各家作坊或是商铺间的关系,而官府则以行会为单位进行收税,同时也方便管理。
譬如做典当生意的,便叫做金银行,作澡堂生意的,叫做香水堂,至于开医馆的,则自美其名曰杏林行。
石韦初到金陵,只想着先把这医馆开起来,却忘了打听清楚这金陵城杏林行的规矩,亦没有去拜会行首。
如此一来,等于是坏了规矩,想来那位行首生起气来,便给各家药材商下了通知,令他们不可卖药材给平安堂。
至于那些药材商们,利益为重,当然不会为眼前的一点小钱得罪了行首,乃至整个杏林行,所以他们不肯卖药给丁老汉,这也就解释得通了。
一旁静听潘子君听罢,便是笑道:“此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想来是石兄初来,不懂规矩,你只需带些薄礼,去拜会一下你们杏林行的行首,就当无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