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在咫尺的石韦,竞能感觉得到赵光义身上弥散出来的,那种强烈到让入有些窒息的压迫感。
左右侍婢,更是吓得花容惊变,战战兢兢连气都不敢多喘
石韦明知赵光义盛怒填胸,当此关头,却反而愈发的平静,只淡淡道:“先前下官就说过,下官才疏学浅,如今让殿下实望了,还望下恕罪。”
赵光义钩眉紧凝,布满血丝的双眼,像刀子一样死死的盯着石韦。
前一刻还热情的像是一位和蔼的邻家大叔,后一刻便能这般深沉可怕,赵光义这脸翻得简直比翻书还快。
不过,石韦预想中大怒的场景却没有发生,赵光义肃厉的表情,反而渐渐缓和了下来。
须臾之间,就像一场来也快,去也快的太阳雨一样,赵光义的脸上再度浮现出了些许笑容。
他哈哈一笑,摆手道:“医者亦非神仙,有治不好的病也是常理,本王又岂会怪罪于你。”
“‘医者非仙,,这不是我常挂在嘴边的话么......”
石韦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变脸堪比翻书”,尽管赵光义的态度和蔼如先前一般,但洞察秋毫的石韦,却能深深的感觉得到那只是表面现象而已。
石韦忙是拱手道:“殿下能够体谅下官难处,实令下官感动。这样吧,下官回去再仔细的翻翻医书典籍,看看能不能于渺茫之中,寻找到医治殿下腿病的一线希望。”
“那就有劳石医正了。”
赵光义又谈笑了一会,便以公务在身为由,委婉的下了逐客令,石韦也不想久居此地,遂是知趣的告退。
赵光义亲送石韦到堂外,当他目送着石韦离开视野时,那一张笑脸,转瞬又阴沉了下来。
“高琼,这就是你给本王找来的神医吗?”赵光义不悦道。
一旁侍立的高琼神色惶然,忙道:“殿下息怒,属下打听得清清楚楚,那石韦的确治好了一个教坊女子的腿疾,潘节度家大公子的健忘症,也是此入医好。而且属下还打听过他在南唐国的事迹,发现这石韦确实治好了许多疑难杂症,是南唐国公认的名医。只是属下实不明白,他为何会对殿下的病束手无策,这实在是有些蹊跷。”
高琼一番惭愧之词,将石韦的医术夸上了夭,末了却又以一句“蹊跷”,将责任推了个千千净净,而且,这蹊跷二字,显然还藏着几分言下之意。
“石韦,石韦......”
赵光义口中喃喃念叨着这名字,神色阴晴不定,无入难揣测出他在想些什么。中出来时,已是日近黄′沉的,下着几缕绵绵细雨。
石韦抬头看了一眼夭空,长长的吐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