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韦得到君命,不敢稍有耽搁,回府收拾了一番便即上路。
河阳城位于黄河北岸,乃是黄河中游最重要的渡口,自古以来,若从河北进攻洛阳,必先据河阳。
石韦离开洛阳,两日之后北渡黄河,顺利的抵达了河阳城。
入城之后,石韦直抵赵普的节度使府。
听闻当场翰林医官使亲临,赵普不敢不见,便是命人将石韦请入前堂。
石韦闲坐堂中,环顾这大堂四周,却发现赵普的这座府院甚是简朴。
当年赵普在汴京为相时,石韦虽然没登门拜房,但也听闻宰相的府邸富丽堂皇,在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豪宅。
今时再看这座府院,简朴得连石韦都觉得有点寒酸,根本与他这节使度的身份大不相符。
“这个赵普,估计是记恨着天子以受贿为名将他罢休,所以才故意住得这么寒酸,他这是做给天子看呢。”
石韦心中揣测之际,却听得一阵阵的咳嗽声中,赵普在几个丫环的挽扶下,步履蹒跚的走了出来。
石韦赶忙起身相迎,拱手道:“下官见过赵相。”
“石医使快坐……咳咳……老夫身染疾病……咳咳……不能远迎……咳……还望石医使见谅了。”
赵普一句话咳得断断续续,不时的还得往丫环捧着的小痰盂里吐几口痰,那般气息虚弱的样子,俨然是真有重病缠身一般。
“赵匡胤跟我说,赵普多半是在装病,今时看来,他这副德性倒真像是有病在身,他不会真的是这关键时候病倒了吧。”
石韦心中顿时有点不安。
看着赵普颤巍巍的坐下后,石韦便道:“赵相,天子听闻赵相身染疾病,十分的记挂,便命下官星夜兼程来给赵相诊视病情。”
赵普又咳了几声,叹道:“陛下对老夫的这番关怀,老夫实在是感动的紧,不过老夫这病是旧毛病了,过得个一两个月就会过去,就不劳石医使费心了。”
石韦原本还怀疑赵普是真的病了,眼下一听赵普这番话,便立时确认这老小子是在装病。
石韦医术之高,满朝文武谁人不晓,赵普若真有病,正常情况下,自该巴不得石韦替他治病解痛。
而今赵普却反常的让他不必费心,还说自己忍忍就过了,如此言行,分明是怕石韦一旦诊视,便即瞧出他是在装病。
石韦眼珠子微微那么一转,旋即有了主意。
他遂是起身上前,将手伸进袖中,低声道:“实不瞒赵相,下官此番前来,不只是为赵相看病,还受天子所托,有一封密旨要交给赵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