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药方,杨逸又把一些饮食上的禁忌向焦守等人一一交待,按正常程序,宫外的郎中开的方子,是必须经过御药局论证才能用的,杨逸最后向赵煦作揖道:“陛下,臣有个请求,此方若御药局有异议,可弃之不用,但若用臣的方子,未经臣复诊,请莫擅自更改方中的药材与分量。”
赵煦点头道:“杨卿放心吧,朕说过,朕相信你!”
杨逸又把按‘厥阴俞’穴缓解咳嗽的方法教会了焦守,才与章惇告辞出宫。
右掖门再次悄悄的打开,一辆马车从宫里轻灵地驶了出来,杨逸从微开的车帘向外望去,可见今夜把守右掖门的正是内押班梁从政,从梁从政到刘瑗,再到焦守,这些人无不是赵煦宫中心腹,这意味着今夜之事,是一个重大的秘密,而杨逸作为主角参与其中,是福是祸难以预料。
这皇宫之中,一件本来简单的事,往往也能牵涉重重,只要一点细微的破绽,在这个地方就能翻起滔天巨浪。
万一真有什么差错,自己必定会成为最好的替死鬼,只要坐实自己谋害赵煦的罪名,旧党就能把章惇等人一网打尽,而且打得永世不能翻身,所以心神坚硬如章惇,精神强悍如杨逸,也是步步如履薄冰。
一出皇宫,章惇就让侍卫严守马车四面,然后沉声问道:“你实话跟老夫说,陛下的病情到底如何?”
“很严重!从病理上划分,病症已经进入中后期,即便能医好,也是一个长期的调理过程,其间出不得任何差错。”杨逸的声音也异常阴沉,阴沉得仿佛不是从他口中发出的声音。
“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我没说谎!”
“你……小友啊,你到底有几成把握?”
“七程半!”
“说实话!”
“章相公,我是人,不是神!这种慢性病医治起来用时都会很长,在漫长的用药过程中,常有可能引发其它病变,而这些风险是谁也无法准确预知的,而且治疗过程各种药性的把握,日常饮食的禁忌都丝毫差错不得,若是有心人加以利用……
章相公,你应该比我明白,别看吕大防等人一个个外放到了地方,可你真正的对手并不是宫外那些人;就象现在,只要陛下临朝,宫外这些人根本不堪一击……”
章惇霍然望向杨逸,目光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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