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没让吕管事告诉他们是挖宝贝啊,他们怎么会又磕头,又这么卖力呢?”
“姑爷,你钱多烧得呗,五十文一个坑,这沙土又容易挖,哼,婢子回去非告诉娘子不可!姑爷你知不知道,京里的青壮劳力辛辛苦苦一天,少则能赚到几十文钱,最多也就一百文,你倒好,挖个小坑给五十文钱,他们卖力一点,一天怕能赚上一两千文呢!”
“茗儿,你刚才怎么没提醒我?”杨大官人一脸懊恼。
“婢子怎么知道姑爷你当真叫他们挖坑呢。”
“哎呀呀,赶紧叫他们停,咱们从新讲过价钱……”杨大官人一边捂钱袋,一边跳脚。
茗儿小蛮腰一挺,大义凛然地说道:“这怎么行?姑爷什么身份,答应了人家的价钱,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说得也是,唉!都是被老苏害的。”杨大官人一脸沮丧。难怪啊,连掉光牙的老太婆都出动了,感情他们挖的不是坑,挖的是俺的钱袋子啊!
清娘好奇地问道:“杨大哥,这关苏大学士什么事?”
杨大官人恨恨地说道:“怎么不怪他?全怪他!谁让他说什么‘黄豕贱如土,富者不肯吃,贫者不解煮,’呢?
清娘你想啊,如今市上猪肉百文一斤,苏大学士说它贱如土,我就想啊,挖一个坑给佃农半斤猪肉,这价钱不是比土还贱吗?
唉!我还以为百姓都富得连猪肉都不愿吃了,谁曾想,原来是吃不起,老苏这家伙脱离群众、夸夸其谈不要紧,害得我也跟着赔钱,哪天见着他,非让他赔偿今日损失不可。”
清娘听完他抱怨,嘻嘻直笑道:“杨大哥少拿苏大学士做挡箭牌,人家知道,你是故意给佃户们高价的啦,对了,杨大哥打算在这儿种葡萄是吗?”
杨逸笑而不答,负手轻吟道:“稿竹干薪隔岁求,正虞雪夜客相投,如倾潋潋葡萄酒,似拥重重貂鼠裘……”
这诗是陆游做的,诗中把喝葡萄酒与穿貂皮大衣相提并论,充分说明了葡萄酒在宋朝是多么的珍贵。
确实,如今即便是在东京城里,葡萄酒也只是少数富贵之家,才有能力享受的奢侈品。
为什么是这样呢?
元好问在《蒲桃酒赋》的序中,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山西安邑多葡萄,但大家都不懂酿造方法,当地官员把葡萄和米混合加曲酿造,虽然能酿成酒,但没有古人说的葡萄酒“甘而不饴,冷而不寒”的风味;
直到贞佑年间(约1215年),一户人家躲避强盗后从山里回家,发现竹器里放的葡萄浆果都已干枯,盛葡萄的竹器正好放在一个腹大口小的陶罐上,葡萄汁流进陶罐里,闻闻陶罐里酒香扑鼻,拿来饮用,竟是葡萄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