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东京到上京万里迢迢,即便是用飞鸽传书。也要好几天,这几天无疑是极为难熬的,马汉卿白天黑夜窝在职方馆,连家也不敢回;
花木兰已经怀有四个月身孕,十三娘干脆去把她接到杨家来暂住。仔细照顾着。
学士院掌制诏书敕、起草任免将相、号令征伐等机密诏令,并备皇帝顾问,因此翰林大学士有‘内相‘之称。因处宫禁,接近皇帝,学士院又称“玉堂”、“玉署”。
赵捷年幼,杨逸的“顾问”之责便成了教书。平时学士院是个很清闲的部门。杨逸经常可以去翰林画院厮混,但现在学士院也跟着忙了起来;
学士院的官员本就不多,现在也被抽调了近半去其他衙门救急。又要频繁起草各种调兵、任免官员的诏书敕令。
这些草诏敕令并不好写。
因为一份敕令通常不会直奔主题,得先提一下三皇五帝,理顺前因后果,讲一大通大道理,最后才是这份敕令的真正内容;
而且这种草诏盖上御玺便是颁行天下的圣旨了,所以要字斟句酌,遣词用典都要分外讲究,否则颁布天下的圣旨出了纰漏,那是要遗臭万年的。
刘清菁的学识水平只是一般般,实际上这圣旨的好坏对错就全得由杨逸来把关了,这真是个累人的活计。
这天黄昏时,杨逸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出了学士院,过尚书省时刚好看到章惇出来,便一同上车出了宣德门。
章惇掀起车帘看了看街景,淡然说道:“任之大概还未知晓吧,西州回鹘、黄头回鹘、吐蕃阿柴部、草头鞑靼四部使者象是约好了一样,已经到西京洛阳了!”
杨逸眉头微微一蹙,沉声问道:“没有黑汗使者的消息吗?”
“尚未见地方官员上报黑汗使者的消息。”
杨逸沉默了一会儿,才答道:“黑汗自持国力不弱,这回恐怕未必会来,而且佛道两家进入于阗等地传教,恐怕已经引起了黑汗王的警惕了。”
章惇对此不置可否,轻吁了一口气说道:“西域之事还是先缓缓吧,此时实不宜再插手西域,至少要等一年,等治河事了,到时朝廷可以大松一口气,京东二十万西夏俘虏分置为民后,京畿少了个大威胁,兵力抽调方面也比较宽松一些。”
杨逸轻揉着酸痛的脖子苦笑道:“也只有如此,不过也不能太寒了佛道两家的心,此次四部使者入贺,还是稍作计较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