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连二人连道不敢,兴高采烈地去了。
杨逸和阿黛拉坐在大帐边吃着甘瓜,西天尚存一抹残阳余辉,光秃秃的山峰都被染成了红色,象是着火了,气温却开始迅速下降,山风也开始大起来。
阿黛拉吃了半片,就不吃了,杨逸一问,她便忐忑地说道想留给她的母亲和弟弟,杨逸听了忍不住一拍自己的额头,连忙吩咐爱米,除了自己手上咬过的那一片,余下的全拿去给阿黛拉的母亲的弟弟。
这件小事却让阿黛拉很是感动,扑到他怀里紧紧抱着他的腰,夕阳斜照在她的脸上,这枝天山雪莲和这片苍凉的大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有种令人眩目的美。
天边升起了一颗明亮的星星,对面的商队那边,传来一阵悠悠的羌笛声,如歌如诉,婉转低回,在这秋风残阳的黄昏,显得更加苍凉,让人听了不由得思绪万千。
杨逸拥着阿黛拉,听着悠悠的羌管,随口轻轻哼道:
一匹单峰骆驼在哭泣着奔跑路边我伤感地摘下破毡帽为什么不会哭泣了而我学会了在马背上歌唱为什么荆棘灿烂地开放在远方楼兰沉默的公主在五根黑线后哀哀地歌唱我无邪的手指曾误解你所钟爱的处女的忧伤如果星星峡再星星地荒凉一些我便牵一匹呜咽的小马来穿越在那个蔚蓝色的风口之后孤独地向影子微笑孤独地酿造一些马背外摇晃不定的荒凉………
阿黛拉听得着迷,一双秋水般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杨逸从她眼波的倒影中看到了大地的荒凉;羌管悠悠怨杨柳,歌声悠悠飘散在晚风中。
“东京是怎么样的?”阿黛拉突然轻声地问道,眼中流露出一抹企盼。
杨逸抬头向东望去,目光仿佛能穿越千山万水,口中悠悠地说道:“东京是一座不夜城,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白天人潮摩肩接踵,晚上灯光辉煌,通宵不息;琳琅满目的商品堆满了沿街的店铺,店铺大门的花架上,各色鲜花四季争芳,酒楼茶肆,勾栏瓦子里人声不绝,笙歌飘入半空;精美的屋宇,鳞次栉比,殿阁连云,街边高柳成荫,河上舟楫交错,路中车如流水马如龙;美丽的仕女披着火狐大麾踏雪寻诗,勤奋的士子在清晨的柳荫下游吟,新出窑的美酒满城飘香;春来一壕春水半城花,夏天蔷薇石榴照眼明,秋天白云红叶两悠悠,冬曰窗下赏梅品美酒……………”
在杨逸悠悠的述说中,阿黛拉躲在他怀里,不言不动,一双眸亮晶晶的,仿佛天边升起的两颗星星;那向往之情从她眼中流淌出来,让四周的苍凉的山岭变成了美丽的绿洲…………“阿黛拉,你会喜欢上东京城的,这世界上恐怕没有人不喜欢这座城,因为他是世界上最繁华的一座城。”
“阿黛拉只知道,有杨郎的地方,就是最美丽的地方。”
杨逸有些愕然,随后悉然,阿黛拉伴在他身边,从北庭开始,万里迢迢走下来,得到了他细心的关照,阿黛拉对他的感觉就象是相依为命,人心是肉长的,时至今曰,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便没什么奇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