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不敢,杨太傅太客气,小民实不敢当杨太傅公子之称,杨太傅还是直呼小人贱名好了。”徐景鸿长身作揖,连道不敢。
随后才答道,“回杨太傅,除我家之外,我吴县倒是还有几家绣坊,不过都没有我家规模大,多则二十来个、少则几个绣工,不过我吴县会刺绣的女子倒是不少,大多数人都是独自在家刺绣,所出绣品多为自家留用,也有少量拿到市面出售。”
杨逸微微颔首,对徐景鸿所说的情况表示理解。现在的苏绣只在吴县才有,大多数还是闺阁女子在闲暇时用来打发时光的,就象自家琴操等女,有时也绣些帕子什么的,并不以此为营生。
在这种情况下,刺绣多作为自娱自乐的个人爱好,缺少利益驱动,缺少交流和发展,很难真正形成一个让千家万户受益的产业。
“徐公子是怎么想到开这么大的绣坊呢?”
“这”徐景鸿有些尴尬,开这个绣坊自然是为了赚钱,他娘子的绣工远近闻名,徐家本是吴县富商,立即想到可利用沈三娘的名声开个绣坊;雇些在刺绣方面有一定基础的女子,让沈三娘一边教,一边绣,这样可以为家里带来一份丰厚的收入。
说白了,开这个绣坊就是为了赚钱,只是这话不好意思向杨逸直说啊。
杨逸反应过来,哈哈笑道:“为了钱,徐公子开绣坊是为了钱,这其实没什么不好说的,本官这次来,也是为了钱,为了天下女子都能赚到钱。你家开这绣坊乃是利己利人之事,自应鼓励才是。”
“多谢杨太傅夸奖,小民实在斩愧。”
杨逸笑吟吟地接着说道:“徐公子若是不介意,让你娘子上前来,我有些话要问她,如何?”
“杨太傅但有所命,小人岂敢不从。”徐景鸿低着头,他相貌颇为英俊,且有涵养,和清灵婉约的沈三娘倒是般配。
“小妇人见过杨太傅。”那沈三娘这时才正式上来施礼,敛衽盈盈一福,体态娴雅,柔婉如水,只是眸光中少不了些忐忑,施礼时她悄悄地盼了自己夫君一眼,隐含求助之意。
杨逸暗暗好笑,尽量用随和的口气说道:“徐家娘子免礼,可否将你绣得最好的绣品拿出来给本官一观,本官有意进献予太后,太后若是喜欢,定少不得有所赏赐。”
徐景鸿和沈三娘夫妇俩听了顿时喜色满脸,若真能得到太后的赞赏,徐家的地位将不可同日而语,这种机会是斗升小民梦寐难求的。
沈三娘很快拿出一幅刺绣,在绣屏上摊开,这幅刺绣名为“江南三月”,靠近右上角远处有几间典型的江南风格的瓦房,房前是宽阔的江面,江上停泊着几艘小船,岸边是大片的杏花。满树杏红,美不胜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