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居民的可支配收入,是指扣除各种税费之后的收入。相比农村居民,城市居民拥有社保、医疗、教育等方面的福利,无法计入人均可支配收入统计。城市和农村居民的自有住房,都没有计入家庭收入。
但根据国际惯例,即使是自住房屋,也应当把租金按市价计收入,如果计入这方面,则城乡之间、城乡内部的收入差距会进一步扩大。
而更进一步,全国数千万公务员,享有公费医疗,这也完全不被计入现有的统计。
例如一个大城市公务员家庭,可支配收入可能每个月五六千元,但他们在市区拥有一套两居室的房子出租,每个月会产生市价三千元的租金收入,而他们又享有各种实物福利和单位组织旅游等,很多家庭甚至从不需要从市场上买米买油,家里大人小孩享有公费医疗。
这种家庭,收入至少被低估了百分之七十以上,至于各级干部享受的专车、司机、秘书、高干病房等待遇,就更没办法统计了。
除统计口径之外,调查过程中,各地统计局限于人力物力的限制,每年所能做的抽样调查,样本数量极其狭一般的抽样调查,至少要求千分之一的抽样率,而国内的抽样调查,往往仅达到万分之一。
“内陆地区的统计抽样数据,情况更糟。”孟彤对江风说道。
江风点了点头,他也是学过概率论和数理统计的,知道要做抽样调查,就要尽量做到样本均匀分布,也就是说统计的数据越像是,结果会越准确。而目前的现状是,统计局会与被抽取的片区居委会协调,由居委会帮助挑选愿意配合的家庭,这当中遇到的困难更多。
而即使愿意配合的居民户,也很难确定他们是否如实填写申报财产和收入,往往高收入家庭都倾向于瞒报收。这就造成了统计局公布的高收入人群调杳中,高收入人群的二十大职业,既没有公务员,也没有央企职工,而所有接受调查的人员中,最高的月收入不过就是堪堪才过了一万元而已。
“你们中国调查事实上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的,如果不能确定社会贫富分化的原因,就无法提出准确的解决方案。”江风对有些不解的孟彤解释道,“如果贫富差距的原因搞不清楚,那么就无法采取正确的解决手段,其实现在国内的收入差距问题非常复杂,真正解决问题的手段应该是消除城乡二元分割的体制,而非对高收入阶层统一收税,加重中国人本已十分沉重的税收负担。当然了,这并不是我反对向高收入阶层加重税,事实上目前国内应该对年收入过百万以上的人群征收重税,比如说征税比例达到或者超过百分之五十,这样才是比较合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