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艳慧看了眼陈立,试探着对钱万里道:“您是钱厂长?”
钱万里疑惑道:“好多年没听人这么叫过我了,你认识我?”
陈立知钱万里是国企出身,乍听王艳慧这么说,心道,难不成钱万里与刘同江的爱人以前是一家厂子里的?
“钱厂长,我是国棉厂的王艳慧,当年您还亲手给我发过劳模的先进证书。”王艳慧高兴的说道。
钱万里听着心里自是感概异常,他是真正的老国企出身,七十年代就进商都市国营棉纺厂当工人,一步步从技术员到车间主任,干到销售副厂长,到九十年代初因为被人举报乱搞男女关系,被迫辞职下海经商,这才有了今天的锦苑国际。
“哈,我都没有想到钱总竟然在国棉厂工作过呢!”陈立知道钱万里是国企出身,可具体是哪家国企,却从来没听钱万里提起过,没想到他竟然就在与银杏花苑一墙之隔的国棉厂工作过,不要说他了,何婉都觉得十分惊讶。
钱万里离开国棉厂不是什么光彩事,他这些年就没有在别人面前提起过,没想到刘同江的爱人,竟然是国棉厂的老职工,尴尬之余,跟陈立解释了两句也就糊弄过去,但与王艳慧聊起国棉厂的旧事来。
“大伙还惦记钱厂长在的时候,国棉厂当时是多么风光,钱厂长一走,国棉厂就一年不如一年,不说报销医药费,到现在职工工资都发不上了,我这病也多亏……”说起往事,王艳慧又免不得伤感起来,“大家现在都还巴望着钱厂长能回厂子呢。”
“……”钱万里尴尬的笑了笑,他对国棉厂当前经营困难的局面是清楚的,金水区政府甚至还专门找过来,希望锦苑能收购国棉厂,替区里解决掉这个包袱,但锦苑前段时间也焦头烂额,他哪里心思管这摊子烂事?只是勉强笑着跟王艳慧解释道,“当年厂子经营情况好,也是大的市场环境好,现在是有些困难,要能多坚持两三年,市场环境应该会有好转。”
王艳慧在国棉厂只是无足轻重的普通员工,钱万里有什么想法也不会跟她说,陈立却是微微蹙起眉头,心思显然是岔到别的事情去了。
大家在病房里闲聊了一会,钱万里看时间差不多了,站起身来掏出两千元现金塞给刘同江,就拉陈立、何婉出了医院。
刘同江要留在医院照顾妻子,看时间都过十一点了,大家就在医院附近找家饭店进去吃个便饭,陈立将李梦早上拿出给的小区新名称名单,拿给钱万里看:“钱总,咱们那‘三十万征名’的事进行得挺顺利,现在已经初选出十二个的名字,你有什么看法?”
钱万里看重的是能卖得出去房子,不断的有现金回流,对于银杏花苑具体改什么名字,他甚至都不在乎陈立将这三十万给谁,笑着说:
“我一个粗人让我选也选不出什么好名字来,这种文雅的事儿还是你看着办吧。”
“叮铃铃……”陈立心里琢磨着要怎么跟李梦谈这事,便宜不能让李梦这娘位给占过去,兜里的手机骤然响起,掏出来见是张浩然的电话。
钱万里听陈立电话里叫浩然哥,立刻提起了精神,支棱着耳朵听着,却听不清楚张浩然在电话跟他在说什么。
陈立挂了电话,对满脸疑惑的钱万里说道:“罗市长今天在市局及金水区官员的陪同下,视察雁鸣湖大学城规划区,吃过中饭说不定会到银杏花苑去,打电话问我在不在那里呢。”
钱万里“嚯”的一下站起了身,油亮的脸上顿时就罩上一团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