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承志苦笑道:“附马不知从何得知,你自幼便与我相识,所以让我来劝说你,希望你能归降淑士国,附马会让你在国内做个女官,锦衣玉食,不再有后顾之忧。”
骆红蕖淡淡地道:“徐大哥觉得,我是否愿意归降?”
“你小时候的性子,我又如何不知?”徐承志低声道,“我当然知道你不会就这样投向淑士国,只不过是上命难违,我不得不来罢了。”
骆红蕖的脸色稍霁了些。
“但是,你不为你自己着想,却也得替麟凤山周边的百姓着想,”徐承志看着她,“你与我都不是东海人士,早晚是要离开这里,等你一走,那些人又该怎么办?难道你还能让他们一辈子跟着你去做海盗?如今,司空附马已与君子国结盟,意欲瓜分大人国,麟凤山恰恰梗在淑士国与大人国之间,你要是不肯商谈,淑士国将不得不全力对付你,到那时,你我也不得不成为敌人,岂不违了家父与骆叔叔当年结义之情?倒不如趁着现在时机有利,与淑士国做些交易,我知道妹子绝不贪图那些富贵财禄,但多为妹子周围被逼作反的老百姓争些好处,让他们以后可以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岂不也是好的?”
骆红蕖定睛看着徐承志,先移开话题:“徐大哥大约何时回天朝去?”
“我早晚会回去的,”徐承志看着远方,目光中透着强烈恨意,“武曌杀我父母,害我全家,这个仇我早晚要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骆红蕖点了点头,正要说话,徐承志却已拱手道:“愚兄虽是奉命而来,但妹子之事,愚兄绝不愿多加干涉,愚兄回去后,只说妹子正在考虑,劝附马暂时莫要逼迫。至于愚兄刚才所言,妹子若是听得进去,不妨想想,要是听不进去,却也无妨。”
骆红蕖见他说走就走,倒是怔了一怔。
唐小峰却是想道:“这徐承志真不愧是徐世绩曾孙,徐敬业之子,红蕖既然敢领着众人造反,性子必定是极其刚烈,他知道要是逼得太紧,不见得能够说服红蕖,反会让红蕖看不起他,将他视作淑士国的走狗。现在他点到即止,反显得自己确实是被迫前来,而他说的这两句,又恰恰是最关键的地方,再说下去,也不过是增加废话。他这样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反显得洒脱,让红蕖自自然然便会对他生出好感。”
果然,骆红蕖见他这就要走,想起两人分开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见上一面,却是会短离长,反而有些恋恋不舍,道:“大哥何必如此急促?你我多年不见,徐大哥何不多留一会,待小妹煮些清茶,款待大哥?”
唐小峰心想,他是不会留下来的,他要是留了下来,那刚才的告辞就显得虚假,倒不如拍拍袖子,不带走半片云彩,等下次见面时,红蕖自然对他好感度大升,那时想会多久就会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