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峰长叹一声,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花。”
哀萃芳将这两句细细玩味一番,向他看来:“*花却是什么花,又或是有什么典故?”
唐小峰干咳一声……夜路走太多,终于撞到鬼了。
《*花》是到了晚唐才开始出现的曲牌名和词牌名,宋朝之后的人一听就懂,至于现在,哀萃芳却显然是不知道,所以才问它有什么典故。
他挠了挠头,嘿笑道:“这个……是岭南青楼女子经常唱的一种曲儿。”
哀萃芳皱眉:“为什么叫*花?”
唐小峰咳了一声:“*、*……在岭南,有些嫖客就喜欢弄那种花式,所以……”他往哀萃芳香臀瞄了一眼。
哀萃芳本在疑惑,突然反应过来,俏脸一红,紧接着又煞白起来:“肮脏。”
喂喂,是你自己要问的……虽然我也是在乱扯。
哀萃芳冷笑道:“你在岭南经常逛青楼么?”
“冤枉,”唐小峰赶紧辩解,“我只是小时候听隔壁邻居提到过,我家家教很严……咳,再说我十一岁的时候就离开岭南,在东海呆了好几年,哪有什么机会在岭南逛青楼?在别的地方也没逛过。”
其实还是逛过一次的,那唯一的一次,居然还撞上了尊圣门的圣主。
哀萃芳面容缓和了一些:“你没必要向我解释。”
看你的表情,我觉得我很有必要!
几名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离开花船,撑着阳伞,笑嘻嘻地漫步行来,她们衣裳暴露,*半掩,行止间,连大腿都露了出来。
这里本是一个小城,花船也只是路过此间,许多百姓看热闹般指指点点,人也越聚越多,这些青楼女子掩着嘴儿笑个不停,其中一个更是“很不小心”地滑落抹胸,饱满而滑嫩的*都露了出来。
大街上,卖菜的老人睁大眼睛,几名无赖开始起哄,一名男子看得眼睛发直,旁边却有一个女人恨恨地要去扭他耳朵,一名老者坐在路旁抽着旱烟,直叹世风日下,两名抬轿的轿夫被堵在路上,轿上的富商急得冒汗。
唐小峰摇头失笑,中国人果然就是喜欢围观,从古到今都是一样。
就在这时,数十名黄衫人不知从何处冒出,不知不觉就包围了整个酒楼,围观群众虽多,却被撞得东倒西歪,还没出口抱怨,就被这些人的凶神恶煞吓着,一个个不敢吭声。
一名青年带着几名黄衫人上了酒楼,黄衫人一上来就开始赶其他酒客,那些酒客不愿多事,纷纷离开。
“萃芳小姐,好久不见。”那名青年手拎折扇,在哀萃芳左侧含笑鞠躬,就在唐小峰对面那空着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哀萃芳脸色微变,冷冷地看着那名青年。
唐小峰见这青年衣着打扮既不像是中原人士,也不像是塞北之人,竟是看不出从哪里来。
那青年却也淡淡地看了唐小峰一眼,倨傲地道:“本人楼兰国王子奚度远,阁下如何称呼?”
楼兰?那个曾经存在过中国历史上,汉朝时便已消失,传说整个国家都已被沙漠淹没的楼兰?唐小峰大感意外。
“我姓唐,唐小峰,”唐小峰笑道,“楼兰?我还以为这个国家早就已经没了。”
奚度远淡淡地道,“楼兰不曾消失,只不过是不欲与这世上的凡夫俗子共处一界,搬到它处罢了。”
唐小峰心想,什么叫“不欲共处一界”?难道你们还能搬出人间,搬到天上去不成?
哀萃芳却是冷笑:“何必说得如此好听?当年楼兰也不过是被沙漠吞噬,不得不举国逃亡,误打误撞进入非人间罢了。”
“好个举国逃亡,”奚度远大笑道,“却不知身为蜃国公主的萃芳小姐,现在却又要带着国民逃到哪去?”
哀萃芳俏脸溢着一丝嘲弄之色:“殿下说笑了,我们又能逃到哪去?只不过是非人间即将毁灭,幸有大周则天女皇愿意收留,我才让族人来到中原,以免将来举族赴难罢了。”
奚度远冷笑道:“萃芳小姐这话,实难令人相信。”
哀萃芳面无表情:“信不信由你。”
奚度远放下脸来:“若真是如此,尔等何必将神州搅得一塌糊涂,甚至暗助龙族破解神州结界?”
唐小峰心中一凛。哀萃芳却淡淡地道:“若非如此,你以为又是怎样?”
奚度远死死地盯着她:“桃花源……到底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