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国章看到身旁一个红标军士兵被加特林机枪撩倒在地时,子弹是从他左臂射入,穿过左胸再从右手肩部射出,贯穿了两边的肺部,当那士兵倒下的时候,血液像拧到最大开关的水龙头一般,呼呼地喷涌而出,而他一时间还没有死去,依然清醒地瞪大眼睛看着陈国章,喉咙咕咕地滚动着,想说什么却半天也发不出声音来,但是陈国章却从他的张开的嘴型中读出了他想说的话。
“杀!”
那士兵临死前仍然想高喊的话是“杀”。
看到这一幕情景,陈国章简直愤怒得无法形容,他在那一刻只感到浑身血液一下子沸腾起来,毛发都要竖起,他举起毛瑟刺刀向着日军涌来的方向冲去,嘶声吼道:“杀——”
能冲出战壕的红标军已然不多,但无论是重伤还是轻伤,只要还有一口气在的人,全都挣扎着从堑壕内爬起,像下山的猛虎一般,扑向冲上来的日军,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内,双方再次狠狠地冲撞在一起,双方也全都杀红了眼,再没有一人向后退却半步,哪怕是死,也是倒在正前冲锋的方向。
陈国章是第一个冲入日军人群之中,他举起毛瑟刺刀,一枪就挑中迎面扑来的一个日军胸口,将其心脏扎了个对穿,但那日军在临死前也将刺刀扎入了他的大腿,噗哧一声整个刺穿,鲜血呼地就涌了出来,大腿立刻浴满鲜血,他身体一歪,不由跪在地上。
“库鲁死!”后面一个日军兴奋地冲上来,在陈国章顾及不上的后背盲区高高举起村田刺刀准备将他活生生地挑死在地上。
就在这个危急时刻,陈国章刚刚侧过头来,只听“啪”地一声枪响,一颗子弹几乎是贴着头皮从头顶上飞过,他再转身回头看时,那日军已发出一声惨叫,仰天倒地,额头上被打出一个枪洞,红红的鲜血和白白的脑浆从那洞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