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得令客人们住这窝棚罗?”郁笑城打断了他的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那你还敢收比平时客房还要贵的房钱?你不是奸商,谁是奸商?”
那客栈老板脸色已经骇青,趴在地上连连磕头拱手道:“红帅饶命,小店知道错了,小店立刻将房银一笔勾销,小店……”
“来人啊,将这厮拖下去……”郁笑城不等他说完,脸色已沉了下来,一抬手,准备令人将这店老板拖走,但也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从杂物房内传了出来。
“红帅何必如此大动肝火?这也全非他之过!生意人本性唯利是图,贪喜小利,而且又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客人愿意出得这份价钱,忍得这份亏,红帅若只怪罪于他,却也不公!”一个人影慢腾腾地从屋内走了出来,作揖行礼,淡淡地笑道,“红帅还是放了他吧,要不然这客栈的生意,就没法做下去,他开不了店,别人更住不了房了!”
郁笑城抬眼看去,只见出来之人约二十七、八岁模样,冗长晳面,剑眉星目,挺鼻薄唇,头戴黑缎瓜皮帽,穿着青色绸马褂,里头罩着浅色薄内衬,青素缎靴上起着一道明棱,直直地伫立在门前。
“青田刘师亮,见过红帅!”那青年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弯腰行礼。
“青田刘师亮?”郁笑城不由摸了摸鼻子,心中不由暗暗打鼓,什么意思?青田莫非是个地名?听得怎么那么耳熟?就像《三国演义》里面,猛张飞在长坂坡小桥前大喝“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来决死战”,活生生地吓死曹操身边大将夏侯杰?那“师亮”岂不是就是他的字,而非他的名?那可别叫错了,否则文化人的臭毛病一上来,前面唬那店掌柜的表演,就全瞎忙了。
他轻轻地咳了一下,故作哈哈,也行了个揖礼,笑道:“好个青田刘师亮,人言常道青田有个刘伯温,想不到百年之后,青田人才辈出,也出了个刘师亮,见过先生”
“小生刘辅臣,字师亮!刘伯温乃我家祖上,小生不成,年近而立,却无寸功,辱没家门,实之蒙愧!更有小生日前狂语,令红帅亲自上门接见,不赐诚恐,自叨之前不得分寸,但请大人恕罪!”那青年说完,长揖着地,礼节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