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逸见日军们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不由轻蔑地撇着嘴笑了起来,现在已经到了他个人最后的时间,他有心杀敌,却无力回天,也只能抓几个日军做陪葬,用自己的生命去完成对首领的许诺,尽管他内心也感到极为的痛苦,毕竟他还是没有完成首领交付的任务。
他回头出神看了一眼黑乌乌的制造局,除了那个左腿残疾的丁家茂仍然忠心耿耿地一个人守着枪械库,守着那三门的克虏伯大炮,整个制造局已经没有任何的人声与人气,现在他与制造局都到了最后的时刻,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满脸是泪,他从未想过自己刚刚从德国格罗斯利希费尔德高级军官学校毕业回来,便能参加这场伟大的保家卫国之战,即便他只拥有21年的短暂生命,但他对自己参加红标军的选择却是无忧无悔。
“我的首领啊,溪沫来生再与你相见,来生再参加红标军,再做你手下的一个兵,为保卫我们台湾每一寸土地而战,溪沫死不足惜!”他仰天大声发出吼叫,然后扭过头去紧闭眼睛,静静等着手中那两枚手榴弹硝绳燃尽爆炸开来。
“杀啊,杀光狗日的臭鸡掰!杀光狗日的东洋鬼!”阴沉晕暗的雨雾中,遍地死尸的街道上突然沸腾喧扬起一股宛如涛天骇浪一般的声潮,就仿佛一道巨大的波浪挟着滚滚奔雷之势从十字路口的一处街道猛烈地席卷而来,其声势之凛冽仿佛泰山崩陷一般,整个空气都为这震憾颤抖。
“郑营长,制造局的兄弟来了,制造局的兄弟来救援了!”一个声音从鼎沸的人潮声浪中脱颖而出,一下子便传到了制造局高高的墙头上,“郑营长,你在哪里?郑营长,你在哪里啊?”
郑逸听到这声音,不由呆了一呆,不过当他发现手榴弹的硝绳已经燃烧到尾声,不由惊得将它们朝面前的日军扔了过去。
“轰轰”两声爆炸,本来还准备退缩躲避的日军一下子便被这两枚手榴弹给直接炸飞出墙头,尸体重重地摔在下面的街道,浑身已经被炸成焦肉,身上还冒着丝丝的白烟。
郑逸趴在竹架上,因为距离过近,也被炸得满身是血,但幸好他躲在一具尸体的后面,没有被击中要害部位,虽然鲜血淋漓,却毫无大碍,而他后面的日军却没这么好运,因为来不及避开,激烈飞溅的手榴弹的弹片一下子都打在身上,再加上巨大的冲击波直接打在面门上,一下子便被震下竹架,有些人摔出墙头,落到下面的街道,有些人则滚下竹架,直接摔在大院之中,非死即残,没有一个能再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