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笑城感动道:“渊亭哪里话,渊亭在安南与法逆交兵,纸桥大捷,威震敌胆,名扬中外,乃我辈之楷模,铁正还要向渊亭讨教与学习,‘英雄’这二字,真不敢当,为这片土地奋战,为这片土地流血,为这片土地牺牲的人,他们才是英雄,真正的英雄!”
刘永福眼里含啜着泪花,他用力地点头道:“对,我刘渊亭同样要拜这些为台湾而流血并付出生命的烈士,他们才是我们的英雄!”说着,他再次单膝着地,抱拳遥向北方敬礼。
郁笑城也急忙跟着单膝着地,学着他的模样抱拳遥向北方敬礼,台北之战的惨烈,他光光从草山那漫山遍野的红标军烈士墓碑就能一窥究竟,要不是无数红标军浴血奋战,死拼到底,台北城现在已经就是日军的天下,而他也绝不能像现在这样这般轻松地与刘永福在密室之内触膝相谈。
“渊亭来的第二个目的便是想问铁正兄一个问题,还望铁正兄如实相告!”刘永福眼睛突然变得比太阳还更炙灼闪亮,他的目光像刀子一样逼向了郁笑城,道,“希望铁正兄不要回避!”
郁笑城心中不由一惊,刘永福真是干爽之人,一点拐弯抹角也不转,直接就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非要他明确表态,搞得他不由大是紧张,不过内室之内并无人,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接上话,道:“渊亭请说,铁正有一答一,有二答二,绝不回避,必如实相告!”
刘永福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沉默了好半天,才缓缓地道:“我就想问铁正兄,这台湾北部已经尽揽红标军之手,倭寇受此重挫,元气大伤,短期之内必不敢侵扰铁正兄!铁正兄下一步欲意何为?”
郁笑城听到这话,立刻知道他想问什么了,他刚刚与冯·德克比做了一笔大生意,采购了一些冶金方面的蒸汽机,并通过他为中介,从欧洲聘了一些机械师过来,只是没有想到的是,刘永福的鼻子居然那么灵敏,才刚到台北就便闻到了什么,显然这个台北城内有不少黑旗军的眼线与探子。
看着对方那锐利炙亮的目光,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渊亭兄,倭寇是被打败了,但并非不会卷土重来,而且倭寇的反扑将可能比之前更加猛烈凶狠十倍,红标军只是一支刚刚草创的队伍,刚刚经历过狂风暴雨的考验,幸运的是它并没有夭折,反而挺立起来!但是我们不能老是有这种侥幸,我们必须做足准备,我们必须随时迎击最严酷的挑战!战争才刚刚开始,仅仅只拉下一道序幕,而落幕之时却遥遥无期,我们红标军所做的一切的一切,都是在为下一场战争做准备!”
他停顿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着道:“渊亭兄,我希望你能相信我,相信我们红标军,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保卫这片炙热土地,保护我们的手足同胞,我们红标军每一个人也愿意为此牺牲生命,抵抗任何一个侵略者来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