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慧珍比耶的手收回来,抹了把清鼻涕,抹在布鞋鞋底,然后挽住蔡全无的胳膊,左右看看,压低声音:
“你太看不起汉奸了,金大鼎当初开的一容斋,表面是他自己的,其实那是给鬼子敛财的!”
“他以为自己干的事人不知鬼不觉,我公公一清二楚。”
“我公公生前有一次闲聊,说金大鼎家里,至少有两百根大黄鱼,还有不少从紫禁城弄出来的好东西,小鬼子投降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
“上次参加舞会,我四处看了他家的宅子,院子里那至少棵三十年牡丹树以前没有,鬼子投降后,金大鼎花重金买的。”
“为什么那种时候买牡丹树?肯定是为了隐藏什么。”
蔡全无瞪大眼睛,有几分慌乱和着急,二百根金条?他们能把握住那么多财富吗?
把握不住的话,那就是杀人的刀。
“慧珍,咱们是不是太贪心了?两百根大黄鱼呢,万一小鬼子找回来怎么办?要我说,还不如告诉徐公安呢。”
徐慧珍气不打一处来,轻轻戳了一下蔡全无的脑门:
“你觉得小鬼子还敢来?十七国的联合军都不怕,还怕小鬼子?”
“小酒馆我可以公私合营,是因为那是大势所趋,咱们小老百姓改变不了,等过几年,股息还完,小酒馆就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靠什么生活?”
“就算不为咱们考虑,也得为老大和肚子里的孩子考虑。”
蔡全无的眼神瞬间温柔,轻抚着徐慧珍还尚且平坦的小肚子,刚刚的担忧已然荡然无存。
作为父母,是该为孩子算计。
爱之深,则计之远。
“所以呀,我们得另找门路,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个小年轻身上,你不是也说过,徐槐以前浮躁的很。”
“那找谁?”蔡全无问道。
“找我七舅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