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才是天下豪富的集聚之地。
当然,单论经济总量,长安仍然不是扬州和益州可以比拟的,毕竟,这里终究是宫廷所在,皇朝中心。
阳光从空中落下,照着高高翘起的屋檐。
杜睿背靠着椅背,身下是厚厚的坐垫,他偏着头,目光透窗而出,落在屋檐上,那里,有着一只青色的小鸟儿,神态怡然地叼弄着身上的翠羽。
关于长安,关于大唐,那些信息如水一般在脑海中浮现。
历史似是而非。
世界也有着不同。
这里并非古代地球。
杜睿可以确定的是这一点。
在他身后,莫愁盘膝而坐,长剑横放在膝前,左手放在剑鞘上,右手垂在身前,向前一探便能抓住剑柄,摆出一副随时便可拔剑出击的姿势。
屋内左右两侧的墙壁分别开着大窗,阳光透窗而入,风儿随之而来,在室内愉快地打着转儿,空气中,漂浮着一缕缕药香。
双照堂。
非常应景的名字。
另一侧,一个十七八岁的青衫少年盘膝而坐。
和杜睿一样,他的面色苍白,这种苍白却不像杜睿那样带着病色,而是一种仿佛天山积雪般的苍白,隐隐有着冰寒之感。
少年的双眸深褐得近乎漆黑,若是盯着人看,好似有鬼火闪烁。
这会儿,他的目光正落在杜睿的一侧脸颊。
少年姓许,许心言,杏庐主人许幻之的入室弟子。
这地方,杜睿来过好几次。
出生以来,体弱多病的他多次在死亡边缘挣扎,但凡一个小小的感冒,都很有可能让他一命呜呼。之所以能活到现在,一是太医院不缺各种药物,二是御医们医术高超,除此之外,运气更为重要。
多少次,就连御医都以及束手无策只能摇头叹息之时,他却能挣扎着活下来。
除了奇迹之外,没有道理可讲。
迁出大明宫,来到玄真观之后,太医院也就指望不上了。
一旦生病,也就只能请民间郎中。
并且,他们不能请郎中前往玄真观诊治。
杜睿的存在,是英宗杜臻心中的一块伤疤。
于是,借着上天示警这个机会,把杜睿送出大明宫之后,他就当这个儿子已经死去,也希望所有人都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