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的意思是?”
杨猛起身,拍了拍卢浩明的肩膀,笑着说道:“洋人与江召棠各执一词,国际舆论必然众说纷纭,我们去偷偷看看江召棠,最好能顺便照下几张相片,送给上海和běi精的报刊,也算为此事定下个论调,先争取到舆论上的优势,然后再……”
看到杨猛眼中的寒光,王亚樵兴冲冲地拍了下手,扭头对几个下属吩咐道:“你们都是南昌本地人,除了‘时迁’留下与我和院长一同去看江召棠,其余的人都赶紧回到家中,发动族人和富绅商贾,不能让那帮洋鬼子就这么置身事外,清廷不敢为江召棠出头,咱们就发动整个南昌的百姓来出头,这么昏聩腐烂的朝廷,早烂透早tm了账!”
“那姓江的还没了账,你赶紧安排下面的教民,发动江湖上的关系,找刺客送那个强项令归西,先给清廷来个死无对证,再让巡抚胡廷干没有借口继续抵制教权……”
与此同时,在老贡院法国天主教堂内,一脸憨相的主教王安之,却在紧锣密鼓的张罗着如何杀人灭口,至于清廷和民众的反应,则不在他的考虑之中。
事实上,经历了八国联军侵华事件与《辛丑条约》,清廷的地方官员们有意识地将原本与民间的矛盾,隐隐指向了列强,而这些洋教士也‘不负众望’,在国内飞扬跋扈到了极点,有着强大的军舰和枪炮做后盾,再有清廷官员奴颜卑膝的纵容,他们脑子里的理智与良知,早已就着圣经一起塞进了女人的裤裆,其所行之事,比起那些流氓恶霸出身的教民,还要令人厌恶三分。
与王安之对话的教民姓赖,叫赖匹芶,原本是南昌里的混混,因为年轻的时候抽大烟,最后搞得家破人离,谁知道在入了天主教后,反倒渐渐在街头巷尾里混出了些名堂,到了如今,不单组织了几百人的帮派,甚至还笼络了一帮穷凶极恶的山匪,用来‘维护’教区的治安。
“回主教,南昌那帮绅商学界的代表们,如今正四处组织人手满南昌散发传单,定于25日在百花洲沈公祠召开特别大会,讨论对江召棠一事的对策,杀了江召棠事小,万一真激起了民愤,恐会殃及大人……”
比起王安之的狂妄自大,在南昌底层社会摸爬滚打了许多年的赖匹芶,反而要清醒很多,眼见一向民风彪悍的乡民们,在同仇敌忾的乡绅纵容下四处串联起来,不觉在心里隐隐觉得有些畏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