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祭祀仪式和江湖刑典之间的区别,尤其是当对立的一方是怒气冲天的山主时,其中原本可轻可重的‘惯例’,自然便要倾向最有利于自己这一方的程度……
所以,当那汉子一上脚。顿时就发觉到其中的关窍。
三十六柄经过反复打磨的长刀,如今不说吹毛立断,却也是锋锐无双、毫无借力之处,那汉子只走了短短的几步。便被刀梯上锋锐的刃口破了脚底板厚厚的老茧,在几把长刀上面留下了斑斑的血迹,等到他仗着手上的功夫暗暗发劲,咬牙走到了一半的时候,终于因为一阵江风吹来使得船头一阵摇晃,将足底切得血肉模糊,等到脚下因为疼痛接连颤抖无处使力之际,竟然在众人的惊讶中就这么从十几米的桅杆上摔落下来……
啪!
一滩鲜血就这么从那汉子的身下缓缓渗出,将甲板染成一片血红,而山主那边自然就有人开始在底下叫嚣,企图吓走其他曾经专门练过走刀山的漕帮弟子……
“老弟,你看这!”
按照漕帮的规矩,这闯三关若是连输三场,那便也就不用再闯,所以,即便鼎爷之前对自己的手下很有信心,这个时候不免也要慎重起来,只是不等他继续说话,便见到任胜忽然扬起手来,竟然亲自走下场去……
“胜爷……”
“任某九岁练拳,十六岁便在乡码头上做了扁担,凭得便是一个‘勇’字,就算今天坐了掌舵,也不敢忘记今天的地位,是手下这帮兄弟们给的……”
说到这里,任胜双脚在甲板上重重地一顿,不觉发出了‘砰’的一声闷响,将那双黑光铮亮的牛皮鞋一脚蹬得粉碎,露出了有些粗糙的脚板,一步一步地向前缓缓走去……
“六哥江上生、江上死,却是为了我任胜,咱们漕帮的弟兄,轻生死重义气,这刀山,自然要由我亲自来走一趟,成了,是江神看在六哥的面儿上护佑我,不成,我便去江底下陪六哥儿继续耍子,兄弟们便散了去,总归还能在其他几个掌舵手下讨口饭吃……”
“胜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