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
超级尖子班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带着一脸委屈和怒火冲进了正在换门的主任办公室,只叫了一声,就哽噎的说不出话了,那样子活脱脱就像是在旧社会受了极大冤屈的劳苦大众,虽然已经是四十多岁的人了,但是仍然捏着嗓子扮少女音的样子,让秃顶的主任都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怎么了?慢慢说?”
“刚才有个人冲到我班上把我们的电视黑板拆走了!”
缓了好一阵子才能说话的尖子班班主任委委屈屈的指着教学楼方向,眼眶红红的,俨然就是一副准备好了扮演林妹妹的样子。
教务主任一听她的叙述,再联系到刚才王坚破门而入之后的要求之后,他用他的陈年老痔疮都能想到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的究竟是谁。
当即他的脸色就变得铁青,面色极为深沉,并缓缓从书桌里掏出解聘书,开始照着王坚填写的入职资料往上抄。
“主任,你倒是管管啊!我们学校怎么能由得这种垃圾混在里面,这会对我们的声誉造成多大的影响你知道吗?”
“你先回去上课,我会处理的。”
“上课?上什么课啊,我们班的那帮乖孩子现在为了出这口气,在跟那个混吃等死班的废物们要个公道呢!都快被欺负死了,你到底是主持不主持这个公道啊!”
主任一听两个班在对峙,蹭的一声就站了起来,连身后的椅子倒地都浑然不觉,他双手紧紧握拳,眼珠子几乎就要从眼眶里爆了出来,呼吸急促而浑浊,油亮的脑门子上也镀上了一层红光。
接着,他果断的拿起电话,拨通了校长室号码,可电话里却是一阵忙音,再拨依然是忙音。于是在没办法向上级汇报的情况下,他果断的拿起解聘书抛下正在诉苦的一班班主任,一路小跑的冲向了高二二十九班,也就是传说中的f一班的所在地。
而此刻的校长正坐在会客沙发上喝着上好的碧螺春,跟一个满脑袋白发的老头下着象棋:“老孙,棋艺见长啊。”
“我早就准备好了来报这一箭之仇了,你今天就老老实实的认输吧,你把电话线拔了不行么?这嘟嘟着吵的烦人。”
张校虽然已经是花甲之年,但是一颦一语中还是带着那种书香门第出来的大家闺秀气质,她听完孙老头的话之后瞄了一眼电话,眼睛一挑:“让它响着。对了,你怎么想起推荐这么一个宝贝过来?”
“我孙兆国的眼光,那一直都是没的挑的。干了一辈子教育,什么钢能铸什么刀那还不是一眼两眼的事儿。”
“你还是一点没变,满嘴跑火车。”
“你这话就不对了,当年也不知道是谁死乞白赖的要当我研究生的?你当初问我有没有人可以推荐的时候,我就给你留心了,好不容易碰到这个宝贝,你可得给我护的紧一点。”
“快四十年前的事你还来回的提,有劲没劲了?吃你马。”张校笑得非常灿烂:“说实话,我刚被聘来的时候,第一个月就不想干了,这哪是学校,分明就是个名利场。一堆垃圾在搞教育,我真怕砸了我的招牌,那个二十九班的事,我早就提过在学校不允许差别待遇!可那帮人倒好,各种拖延各种搪塞各种借口,还用集团来压我。现在这么个宝贝来了,我看看他怎么闹。”
老孙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得连连咳嗽了好几声,喝了一口水之后才能正常说话:“我看你是想用那个班当突破口,来个大整风吧?”
“老师就是老师,姜还是老的辣啊。”
“嘿,当年是你老师,现在我可是你手下败将咯。”
悻悻的认输之后,老孙收起他的象牙棋盘,舒服的靠在躺椅上,轻轻挠着一直花猫的下巴:“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得给他找个帮手,一个人很难扛下来的。”
张校嗯了一声,风度十足的站起身走到窗口,俯瞰整个学校,并缓缓的说:“你知道,世界上有很多事是不由人解释的,同一类人总是能凑到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