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有点恼怒的看了一眼太华公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被打碎的酒杯,干笑道:“哈哈哈,本王这妹子,自幼就是如此,嘿嘿,谁也拿她没法子。”顿了顿,他讪讪的在一旁坐下,着杨玉环给众人倒了酒,这才有点怯懦的说道:“其实这次叫江大人过来,却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只是,江大人上次答应的事情,说是要下手解决那刑天倻的,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
李林甫刚要接过话头,江鱼已经随口说道:“那刑天倻,还有别的用处,我的主意却是改过了。王爷放心,就算他不死,却也不会让他再坏你的事情就是。”江鱼冷冷一笑,眼里流露出几丝不屑的意味。他可想不通刑天倻有什么好忌讳的,就算他智力高绝比得上传说中的诸葛孔明又如何?在绝对的权力和武力的优势下,刑天倻再给李瑛出主意又能改变什么?只有李瑁才会这么斤斤计较罢?也许,他计较的不是刑天倻的性命,而是江鱼没有听的安排,没有按照他说的去行事罢了。
“感情,你还真把老子当你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狗了?”江鱼冷冷一笑心里暗自思忖着,他一边说话,一边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李瑁,直看得他坐立不安的在那里扭动起身躯,知道李林甫在桌子下面踩了他一脚,这才将注意力又放在了杨玉环的身上。
兄弟俩和李瑁讲了一通没有用的废话,客套了一阵,谢过了李瑁要留他们吃饭的邀请,走出了王府。刚刚走出王府所在的里坊,江鱼就张口骂了起来:“他奶奶的,拿酒杯砸老子也就罢了,却也懒得躲闪。可是要吊起老子打三百鞭,真当我江鱼是好欺负的?真当老子江鱼是他李瑁的什么东西不成?惹怒了我,今晚就去把他给‘咔嚓’了。”
“放肆!”李林甫狠狠的瞪了江鱼一眼,压低了声音骂道:“这些话,留在家里说也不迟啊?寿王就是这个脾性,你理他做什么?也难怪,这也是大哥留下的祸根,大哥当年,却是依靠他母妃武惠妃的力量才青云直上的,搞得他都以为,咱们兄弟都是他的臣子了。”
摇摇头,李林甫有点不快的说道:“今日你打了他几十个属下,却也让他清醒清醒,咱们兄弟,却哪里是容得他这等作贱的?只是呢,大哥还有依仗他母妃的地方,很多事情不能做、很多话不能说,这些话这些事情,可就交给兄弟你了。”
江鱼缓缓点头,冷冰冰的说道:“大哥放心,我省得如何去做。总之谁想要踩在咱们头上,就看看他的拳头到底是够不够大罢。”嘀咕了几句凶狠的话,江鱼扭头看着李林甫道:“只是大哥,你到底在忙乎什么呢?看寿王今日的样子,似乎你正在替他干活?”
“嘿嘿。”干笑了几声,李林甫摇摇头道:“大哥倒是在帮惠妃娘娘做点事情,说是和寿王有关,但是呢,到底后面结果是怎么样的,却也难说。哼哼,老实话告诉兄弟你,大哥我也还没下定决心哩。如今这世道,臣子难做啊。碰上一个太英明的皇上,这臣子做什么都难成;碰上一个太不成器的就好似寿王这般的,诶,更是头疼。”
走到一个十字路口,李林甫拿马鞭朝着江鱼手上敲了敲,点头道:“刚才白霞子来叫大哥,说是你被寿王的人找去了,很是有点来意不善的味道,大哥这才赶过去哩。唔,你手上还能调到花营的案卷么?”李林甫很殷切的看着江鱼,眼睛眨得飞快。
江鱼点点头说道:“自然能调到,虽然我自成捕风营,但是说实话和花营又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花营以后做点斯文雅静的活计,我就一心一意负责杀人。要调案卷,那是轻而易举的,否则怎么去抓人杀人啊?”
李林甫面上一喜,拨转马头朝宫城那边行去,回头笑道:“那好,替大哥把花营案卷中记载了兵部几个侍郎一应家私的卷宗给抄录几份送来罢。大哥我有急用。唔,还有,大哥这几日招惹了点麻烦,你看有空,就去帮大哥我处理处理罢。这事情,你回去问管家就好,大哥却是不好意思说出口了。”李林甫很少见的露出了几丝羞赧的神色,朝江鱼挥了挥手,领着护卫朝宫城那边去了。
江鱼骑在马上,低头寻思了好一阵子:“兵部几个侍郎的卷宗?嘿,有人要倒霉了罢?这几日不是正在和张九龄他们计较皇上重新启用几个老臣子的事情么?至于那些麻烦事?诶,不至于是大哥他强抢了民女收进府里,要我给他去理清首尾罢?”江鱼有点苦恼的摇摇头,抓抓下巴苦笑道:“大哥啊,你府上歌伎都有数百人了,还招这多女人身上的麻烦作甚?”
骑在马上朝着四周看了一阵,江鱼半天没想好要去哪里。捕风营自然是懒得去的,有孙行者在那里操练一干暴徒,江鱼很放心。梨园也懒得去,公孙氏最近正好到了紧要关头,正是将肉身和自身真气熔炼为一正式踏入望月宗门槛的时机,没来由去打扰她。至于其他的知交好友却也没几个,如今都被撒了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一个也找不到。
寻思了片刻,江鱼脸上露出一丝诡秘的笑容,策骑到了朱雀街一间胡人商铺里买了几件新奇的物事叫人包扎了起来,自己一个人拎着包裹,晃悠悠的到了城南的一个里坊里。左右看了看,找到一家门口种了几颗大松树,门户很是清静的院子,江鱼跳下马,轻轻的敲了敲门环。过得一阵,院子里传来脚步声,一个小丫鬟拉开了房门面露惊喜的叫道:“是公子回。。。这位客人,您找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