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早从奴仆口中得知始末,不过白问一句。
徐宁笑道:“怎么不到花厅去坐?我泡了你爱喝的枫露茶。”
王珂连连摆手,他连跟父亲叔伯相处都嫌拘谨,怎么敢跟那种大人物对坐?嫌命长不是。
徐宁道:“那有什么,殿下为人随和,很好说话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这话固然出自她的恶趣味,然而语气温煦、如沐春风,故而王珂也没在意她说话的内容,只痴痴望着她,满眼心醉神迷。
徐宁忖道,已经有七八分入港了,只消再添把火。遂掏出腰间别着的手绢,轻柔地帮他擦拭额角,“瞧你,明明没跟咱们一道出门,却满头大汗。”
王珂口干舌燥,心头狂跳不止,三妹妹与他靠得如此之近,他仿佛能嗅到她白皙肌肤上的每一寸芬芳。
如同诗里所写的那般,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他舔舔嘴唇,觉得自己势必得说点什么,“三妹妹……”
徐宁洗耳恭听,不错,就是现在,她即将迎来人生最大的转折:以王珂的脾气,只要对她表了白,必定会负责到底。
二太太疼爱独子,又有嫡母帮她背书,想必会顺水推舟。她梦寐以求的美好生活近在咫尺。
但,就在表白呼之欲出的刹那,王珂却仿佛瞧见什么可怕的东西,瞳孔倏然放大,不假思索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徐宁:……我的手绢!
算了不值钱,有信物在手,王珂再来找她也方便些。
但为何忽然泄气了呢,明明气氛都已经烘托得恰到好处了。
徐宁百思不得其解,一回头,却发现身着月白衣裳的齐恒静静站在廊下。
如同谪仙,却是足以把王珂吓走的魔鬼。
徐宁不由得扶额,她还真是命途多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