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柯对自己的经历的叙述有所删改,只说去了一个全是海洋的世界,体验生存,回来后写了一篇小说。至于什么作弊什么巨大化则是一个字未提。
时间过得很快,铁壶里的水烧得咕噜炸响。这时,春霁送来一套茶具,两只杯子,一只篆刻竹影和小诗的紫砂壶,她只停留片刻就离开了。
公子熟悉地抓起一只杯子,指着底部的凹痕给张柯看,毫无忌讳地承认说这是自己偷师之作,在一个偏僻地方观摩一个老师傅手艺,回来学着做的,粗糙得很,不然这里可没有紫砂这种工艺。
张柯现在对这种世界历史错乱感基本屏蔽了,也没多想,拿着紫砂壶转过一圈,却立马被吸引住了。
上面的雕刻的诗句显示了深厚的书法功底,随意够勒的竹子格外飘逸,张柯虽然不懂紫砂也不懂书法,但好赖还是分的清楚,这把壶的工艺完全不是他所说的那样粗糙,反而如果这个公子不点明,张柯完全不会怀疑这是出自老匠人之手。
于是他一面啧啧赞叹,一面用拿手的商业胡吹对公子的才艺赞美了一番,两人之间气氛熟络了不少,哈哈笑声不绝于耳。
可暗地里,张柯完全笑不出来,他看出了不少隐藏的东西:高超的学习能力,强烈的窥探历史的目的,甚至,这位公子递杯子时手心遮掩的老茧,那是握刀剑造成的,还是握枪造成的?
他完全不敢想象,一是怕自己想多了;二是怕自己想对了。反正这位爷不像是会找自己麻烦的人,得过且过,张柯对他的身世和目的不敢持有好奇心。
在张柯走神的空当里,长云公子将冲泡好的茶水端到张柯面前,一股沁人心肺的清香扑鼻而来,张柯这个没什么欣赏能力粗人都有些沉浸其中,不由自主学着作揖道了声请。
两人各自安静地品茶。长云公子那是真的品茶,又闻又闭眼又小酌的,架势完全是专业的,就差来几句评语了。反观对面那位客人,趁着公子袖子遮挡饮茶的功夫里,小贼似的眼神,疑神疑鬼两边打探,说是如坐针毡都不为过。
张柯忽然将眼前的富家子弟与昨天碰见的齐雍联系起来,越想两人是越像。那个自家楼下遇见的公家人,他的笑容作态也是这般无可挑剔,像是贴在脸上的面具一样,让人不禁猜想面具下面该是怎样一张面孔。
妈的,呸呸呸,不能怀疑,万一真抓到人家险恶的一面,咱还走不走得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