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微微一笑：“戈纳索斯，你不害怕？”

“害怕？”

“是的，面对完全未知，完全无法理解，甚至究竟是什么东西的敌人，竟然还想要回头，不害怕？”

戈纳索斯深吸了一口气：“你究竟是谁？你不是泰坦星的人？”

“有些人喜欢叫我惶煌之灾，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这么叫我。”

小男孩一手托着下巴，一副意兴阑珊的看着戈纳索斯：“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害怕吗？”

引力波，声呐，红外线，热感应，连续施展出几个隐秘道术，但没有任何一个可以探测到眼前的小男孩，就好像他只是戈纳索斯的一个幻觉。

“当然会害怕，但是我知道，不去不行，你和上面的东西，是什么关系？”

小男孩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直截了当道：“那个？是我制造的。”

“你制造的？”戈纳索斯眼睛睁大了一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解和怀疑。

似乎知道他想些什么，自称为惶煌之灾的小男孩淡淡道：“我永远不会撒谎。”

看到他似乎比较好说话的样子，而几门探测道术下来又显得深不可测，戈纳索斯于是问道：“他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男孩皱了皱眉，似乎感觉到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于是抓了抓自己的眉毛，用一种不太确定的语气说道：“首先，他们应该不算是一种东西。”

戈纳索斯问道：“什么叫应该，这东西不是你制造的？”

“他的确是我制造的，但首先，你们人类的语言，无法解释他。”

男孩摆摆手说道：“再者，只要是生物，恐怕也无法理解他。”

作为大科学家，杰出的修炼者，学者，他当然不相信这种话，他一向认为世间万物都是可以解释，可以理解的，怎么会存在无法理解的东西，除非，对方存在的层次远远超过他所在的层次，就像原始人无法理解现在的高楼大厦。

“就算层次远远超出我的学识，至少可以用比喻的方法让我知道，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吧？”戈纳索斯知道自己无力改变局势，但是至少重生之前获得更多的情报，这都是他愿意做的。

但谁知道对面的小男孩却摇了摇头道：“你们人类，或者说这个宇宙中所有的生物，你们存在的基础是什么，你知道吗？”

“原子？分子？夸克？时间、空间？物质？”

戈纳索斯一个个问过去，却发现对方都摇了摇头：“那你说是什么？”

小男孩回答道：“原子，分子，夸克，都可以被替代，时间空间物质都能够自由变换，扭曲，不同的区域自然有着不同的法则，照你的说法，他们都有不同的根基。”

“难道不应该是这样？”

戈纳索斯和对方聊着聊着，却是科学研究和修炼中执着的一面上来，接着追问道：“就算是平行宇宙，不同的宇宙之间都会在法则上拥有差异，不同的常数，不同的零点，不同的单位，都会造就不一样的世界，他们的根基自然也不一样。”

男孩笑了笑：“但这样就有了无限这个概念，只要数字，公式，单位这些东西存在，只要我们的世界仍旧遵循着逻辑，那么就会有所谓的无限，会有我们永远也无法达到的那个无限，不论是宇宙的大小，世界的数量，力量的强度，知识的多少，都可以是无限的，那么便永远无法达到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的境界。”

“这有什么不对吗？”

戈纳索斯说道：“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如果真的有人达到无限，那么他必然是不合逻辑的，所谓无所不知，无所不能，无所不在，本来就是一种自相矛盾的描述。”

“是啊，这种境界的描述，随随便便就能问出几十个自相矛盾的问题。”

“等等，逻辑，你是想说，世间万物的根基，便在于逻辑？”

“你的反应比我想象的要快，不论是怎么样的法则，怎么样的公理，世界的运转，生物的存在，必然是符合逻辑，鸟儿靠翅膀飞行，鱼靠鱼鳍和尾巴来游动，老虎靠四肢来奔跑，水往低处流，被太阳照射的地方变得温暖，1+1等于2，这些便是逻辑，他们可以法则的改变而盖头换面，鸟儿可以靠喷气飞行，鱼儿可以靠意念游动，但他们不能不符合逻辑，比如鸟儿可以在不受到任何力的状态下飞行，鱼儿可以靠普通的鱼鳍在时间长河之中游动，这就是不合逻辑的，可这还不够，这只是他们的一种行为不合逻辑，他们的形状，概念，身体大部分仍旧符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