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郎大是欢喜,也顾不得腰带尚未扎好,跑下台阶谢了礼,打开包裹一看,却是一副耳套,一个内里填了银丝细炭的小手炉,还有一个棉套裹着的酒壶。
立刻接了过来转身对家里的婆子恶狠狠说道:“你们这些终日里不动脑子的,这却想不到,还劳烦我大哥亲自来为我操心,以后伶俐着些!”
又转头笑着对江清波说:“委实麻烦大哥了,我正想着今日要去吃风一肚子火,这使队悠悠哉哉坐着船,却要劳动我等一早就去干等,如今有了这些物事,便是站上半日也无妨了。”
江清波也笑着说道:“且莫信口开河,若是真应了你说的要站上半日,这苦头还是不少。”顺势问了问今日迎接的码头位置和随行人员,只说自己若是无事回头也去看看热闹。
陈大郎便将一些安排布置共礼仪告诉了他,何处听奏乐最为清晰,何处看使队最为方便,等等说了个详尽。
“去年相送,余杭门外,飞雪似杨花。今年春尽,杨花似雪,犹不见还家。”
这乃是神宗年间东坡居士离开临安后所做的一首少年游。此时正值冬日,这余杭门外送行别离之处有几个歌妓正唱着这个词牌,博得了送亲友远行的人们不少赏赐。
今日因出使金国的使臣们归来,船队将达运河码头,这河道已是封锁戒严了,码头上更是空出了一大块场地,当中站着一堆官员,以着绿袍者居多,红袍者也有七八个,围着当中两个紫衣贵人正在寒风中看向远方。
人群后是仪鸾司的迎宾仪仗,各色旗手吹鼓手都在肃然待命,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只盼望这船队早日到来。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自不少,一些丐帮子弟也零散站在各处,四处警惕着。不过江清波却不在这其中,这码头西南角又有一处棚子,当中都是些僧道沙弥,距离河道比人群又近了许多,他便混在其中抱着傻姑和灵隐的圆通在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