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行礼道:‘殿下,不知道现在外面情况如何?‘
李贽抬起头,看到我,神情松弛下来,道:‘随云,你说谁做长乐的驸马会好一些呢?‘
我想了一想道:‘据臣所知,韦膺、秦青、夏侯沅峰为其中翘楚,臣来长安不久,不知道他们谁更合适一些。‘
那日回到雍王府之后,李贽告诉我这次演武较技是有目的的,原来李援一心想弥补长乐公主,所以想为她择婿,可是现在南楚国主赵嘉还在长安,李援不便公开择婿,所以便借演武之名,让长孙贵妃和长乐公主看看大雍的少年俊杰,好在其中为其挑一个相貌人品都说得过去的女婿,这个消息现在十分隐秘,除了后宫几位娘娘之外无人知道真相,李贽却是从他的王妃高氏那里得知的,这几年长孙贵妃膝下空虚,高氏素来贤孝,李贽又因为提出离间之计,使得长乐远嫁,故而常常让高氏进宫去探望贵妃,这些年两人早就情同母女,所以长孙贵妃才问高氏的意见。
我没有对雍王提及,从我知道这次演武的目的开始,就十分的恼怒,不是因为大雍毫不顾忌国主赵嘉的存在,因为自始至终,长乐公主就没有对国主动过真情,甚至我怀疑当初长乐公主流产也是有原因的,可是虽然我同情长乐公主的遭遇,但是并不赞同她这样的行径,无论如何,国主仍然在世,她就是想改嫁,也不能这样着急啊,至少得等到和国主之间没有了名份之后,再去改嫁。事实上,我一直十分气恼,若非是柔蓝的存在,抚慰了我的心灵,恐怕我早已勃然大怒。平静下来之后,我又觉得,算了,长乐公主是天之骄女,我又何必把她想得太美好呢,或许是当初她大婚之时盛妆之下的珠泪,和行宫觐见时她的温婉可人让我对她产生了同情和好感吧。
现在雍王问及,我尽量用客观的语气来评述这件事情的影响。
看了一眼雍王的神色,我道:‘皇上对公主的宠爱,在有心人眼里就是一道桥梁,若是公主所适非人,不仅现在对殿下不利,而且将来也不免伤了公主之心,这样一来,只怕殿下永远难以得到皇上和贵妃娘娘的谅解,最好的可能当然是公主嫁给殿下属意的人,其次就是嫁给中立一方的人,臣虽然不大清楚这些人实际上的倾向,但是秦彝大将军中立是肯定的,如果公主嫁给秦青,恐怕是最好的选择。‘
李贽面露喜色,但是转而又道:‘你不计较秦青对你的折辱,秉公而论,本王很是钦佩,可是秦青怕是没有可能,当初他和长乐青梅竹马,若非长乐远嫁,只怕他早就成了驸马了,可是我让王妃问贵妃娘娘的意思,贵妃娘娘说,长乐当初远嫁之时,秦青曾经向长乐要求私奔,可是长乐拒绝了,长乐当初对他说道‘本宫乃皇室贵女,又受百姓恩养,岂能不顾江山社稷和国事大局,我若私逃,不仅有损皇家声誉,伤了父皇母妃之心,纵然父皇遣其他宗女远嫁,也不免失去诚意,令南楚离心,两国联姻失败,怕是遗祸无穷,长乐虽然弱女,不敢为此不忠不义不贤不孝之事‘。其实这件事父皇和贵妃娘娘都知道,但他们顾念秦将军的脸面,再说也是怜惜长乐,所以没有治秦青的罪,如今秦青也想贵妃娘娘表示了想和长乐重归于好,可是长乐却是坚决不肯,所以才通过盛典选婿,此事外人还不知道呢?不过秦青恐怕是白忙一场了。‘
虽然不明白长乐公主为何拒绝秦青,但是目前的结果是不得不考虑大人,想了一想,道:‘夏侯沅峰才貌过人,只怕不能对公主体贴入微,而且其父又是太子党羽韦观大人虽然倾向太子,但是还不至于公然而为,韦膺人品不凡,公主若能得此良配,当是幸福可期。‘
雍王叹息道:‘本王也是如此认为,可是传言太子力保夏侯,他还说动皇后,说夏侯才貌双全,又不涉入朝争,能够好好照顾公主,又说夏侯对公主一见钟情,必然不会因以前的事情而致夫妻反目,韦膺乃是人中之龙,将来仕途显赫已是必然,若是嫌弃公主,不免好事成了祸事,皇后也为他说动,似乎有意夏侯,而皇上也宠爱夏侯沅峰,似乎颇有许可的意思。‘
我神色沉重地道:‘莫非太子有意得到公主的力量,公主受宠,天下皆知,若是夏侯借公主势力,只怕不可遏制此人。‘
李贽苦笑道:‘我也曾想派人加入,但是一来我麾下猛将如云,但是这般文武全才,相貌秀雅的人物却太难找,即使有几个,又都出身不高,何况我若派人前来,恐怕首当其冲的就是秦青,不论是否成功,都会得罪秦青,再说——‘李贽欲言又止,我接着说道:‘再说让人以为殿下贪图公主的势力,没有兄妹之情。‘
李贽连连苦笑,看向我道:‘我虽不想妨碍长乐的幸福,可是她若嫁给了夏侯沅峰,实在是对我不利,你说本王该怎么办呢?‘
我低头回想了一下,道:‘殿下不必忧急,不论皇上和皇后娘娘怎么想,作主的还是公主本人,贵妃娘娘的看法也会影响公主,殿下不如请王妃劝劝贵妃娘娘,我想贵妃娘娘恐怕也不会放心公主嫁给夏侯,毕竟他年纪太轻,不够稳重,公主又是饱经忧患,需要一个体贴温柔,稳重端方的人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