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眼中闪过欣慰的神色,容颜也不再冰冷,低声道:‘唉,可是害苦我了,爹爹把我关了一个多月,差点没有用刑逼供了。如果不是三哥求情,只怕我现在怕都怕不起来。‘
我扬眉表示不解,秦青指指跟在秦彝身后不远处的秦勇道:‘那就是我三哥,我的远房堂兄,幸好他说得话爹爹听得进去,要不然我可就惨了。‘
我笑道:‘原来如此,不过现在将军还相信那些谣言么?‘
秦青连忙示意我禁声,低声道:‘可别说了,我刚跟爹爹说了那件事情,就被爹爹打了鞭子,爹爹说,公主殿下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若是殿下肯与人有私情,又……‘秦青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声,面上露出尴尬的神色,我知道他说露了不该说的事情,便把话题岔开道:‘对了,听说皇后有意把靖江王郡主许配给你,你真是好福气,我见郡主天香国色,正是将军的良配。‘
秦青面上露出古怪的神色,似乎是倾慕,又似乎是惋惜,良久才道:‘郡主确是天人,岂是小子可以匹配。‘
我心中一沉,秦青果然迷惑于李寒幽的美色了,这也难怪,他一个世家子弟,不像裴云那样一般希望妻子勤俭持家,更希望娶到一个出色的妻子,李寒幽既有国色,又是气质不凡,既是凤仪门弟子,才华见识必然也是过人的,正是秦青梦寐以求的妻子人选,想必是秦彝不许,难怪他这种神色,只是这样一来,若给凤仪门拉拢到了秦青,那么秦家的中立就不能保证了。心念一转,我看向秦彝和秦勇,只要让他们明白联姻的害处,那么就行了,我可不信到了生死关头,秦青还会恋恋不舍一个女子,这种基于才貌而生的感情,来势虽然汹汹,但是消散的也会很快的,只要他们没有机会接近,那么很快秦青就会忘怀李寒幽的,可惜公主不肯嫁给秦青,否则……,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心中烦闷,大概是我的伤势没有全好的缘故。
在雍王踏入秦彝府邸的大门的时候,太子早已经得到了崔央身死的消息,最麻烦的是,发现崔央等人的尸体的不是太子的人,而是京兆尹,一个堂堂的户部侍郎,太子姻亲,死在贫民聚集,龙蛇混杂的地方,这就已经让太子万分头痛了,他以为必是霍纪城发觉麻烦,奋力反噬,因而杀死了崔央,在震惊于霍纪城手中力量的时候,如何处理这个残局,就让太子万分头痛了,最后一批走私的货物还没有到手,这个损失已经是很惨重,又让霍纪城逃走,若是这人胡作非为起来,李安想起来就是一阵心寒,不由后悔自己斩尽杀绝的手段,唉,他横了鲁敬忠一眼,若非他说不可留下后患,或许就不会有如今的麻烦了。
鲁敬忠是知道太子迁怒的毛病的,也不当一回事,开口说道:‘殿下,事情虽然发生变化,却也不用烦恼,我们虽然损失了最后一批货物,但总的来说还是不要紧的,而且现在也未必就损失了,锦绣盟扣着这笔货物能怎么样,除了殿下,若是有人能接下这么庞大数量的货物,难道殿下还不会察觉么,到时候臣自有法子,挽回大半损失,目前最关键的是崔央和户部尚书梁谨潜您要保住哪个?‘
李安一皱眉头,道:‘当然是崔——‘刚说到这里,李安顿住了,原本的打算是出了事情让梁谨潜抵罪,崔央接任尚书,可是如今,崔央已死,若是还这样做,自己岂不是无人可用,户部尚书不是谁都能做的,资历、品级、能力都要够得上资格,而且户部是他的势力范围,若是用了一个不贴心的人,自己办起事来就得束手束脚。可是梁谨潜私自记录自己的帐目,已经是有了二心,若是就这么放过他心有不甘,最紧要的是,崔央和自己关系密切,他若出了事情,他人势必会将目光放到自己身上,岂不是惹祸上身。
李安正在这里犹豫,夏金逸进来禀报道:‘殿下,兰妃娘娘求见。‘
李安对夏金逸已经颇为信任,尤其是得知副总管邢嵩昨夜身死之后,夏金逸临危受命去了和平坊,将几个奉命前去协助的王府死士的尸身毁去容貌,所有和太子府有关的证物全部毁掉,目击的证人更是该清理的清理,该收买的收买,手段十分厉害,京兆尹虽然心知肚明太子和这事情的关联,可是证据全部毁掉,他又不是蠢人,只能装聋作哑。正是因为如此,李安才决定重用夏金逸,这人虽然没有高超的武功,也没有什么气节,但是既善于逢迎谄媚,又是十分能干,在李安心中,夏金逸已经是接替邢嵩的不二人选了,否则,他跟本没有资格在自己商议事情的时候进来禀报。
他听说是兰妃萧兰来了,连忙道:‘让她进来,刚才孤找她,她也不知去了哪里?‘
片刻,萧兰走了进来,她今年二十六岁,姿色艳丽,品貌出众,做了多年的太子侧妃,养移气,居移体,在清丽雅洁的气质上更添了几分雍容高贵。她走进房内,向李安施礼之后,又向鲁敬忠问好,鲁敬忠早已站起,待萧兰坐下之后,也上前见礼。
李安不耐烦地道:‘天天见面,就别麻烦了。‘说着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然后又问道:‘兰儿,事情已经如此,你想必已经知道了,你说该怎么办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