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士信抹了一把嘴角上的血,发现原来血也是苦的。
看着李闲的背影,罗士信喃喃道:“你既然没死,何必要回来?你既然已经从了军……何必还要回去做贼?”
他想不通,所以他心里憋的慌,堵得难受。
所以,他打算追上去问清楚!
……
……
张金称从来没有如此狼狈过,几年前他从塞外草原人手里贩卖回来的两匹劣马被官府收走,他被几个官差殴打的时候他没有这样狼狈过。他率众造反,杀官差,烧县衙,后来被官军围杀的时候没有这样狼狈过。他聚众上万人,在酒席间毒死孙安祖后被孙安祖的亲兵在堂间追砍,他没有如此狼狈过。甚至,前阵子在黄河岸边被人打的一败涂地,连巨野泽老窝都丢了,他也没有如此狼狈过。
他为了保命而不得不满地打滚,这不算什么。为了活命他用亲家钱禄挡了一矛这也不算什么。为了活命而把自己那身银甲都丢了,这还不算什么。
只要能活下去,没有什么是羞耻的。
所以,当那个在黄河岸边将他的人马杀的七零八落的黑甲将军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张金称用最快的速度逃走。
当他听见有人在后面喊:“穿银甲的那人便是张金称,杀啊!”
他毫不犹豫的开始手忙脚乱的卸甲,解不开袢甲绦,他就用匕首割断,然后一件一件的将他那套造价不菲的银甲丢弃。他甚至一刀将那个没有眼力见的亲兵捅死,因为那亲兵居然举着张字大旗一直跟在自己身边。他还在战马的屁股上刺了一刀,那战马哀鸣了一声后发力狂奔了出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流血脱力而死。
张金称管不了那么多了,能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兵没了,以后可以再招兵买马。银甲没了,以后再去抢-劫金银打造一副就是了。巨野泽没了,谁能说他以后就没机会抢回来?
只要能保住命,什么都还是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