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自己身上的脏衣服脱下来,丝毫也不在意刘黑闼在身边,他将衣衫全都脱下来,赤-身-的走到铜镜前擦洗了身子,刘黑闼连忙让人提了一大桶清水进来,牛进达也不说话,洗了澡,然后用木梳蘸了水将自己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好,收拾好了之后走回床边,将那套新衣服认认真真的穿戴起来。
这个过程有些慢,刘黑闼一直端着托盘在门口站着等他。
“坐吧”
牛进达笑了笑,在桌子前率先坐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由自主的赞道:“竟然这么合身,这倒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我没想到还会见到你。”
刘黑闼将酒菜在桌子上摆好,坐下来叹道:“当初知道你没死,我真的很高兴。只是我却知道,你我兄弟今生只怕再无相见的机会。没想到今日还能再见,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愧疚还是真的高兴,他说话显得有些语无伦次。
“高兴就好。”
牛进达自己斟满了一杯酒,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砸吧砸吧嘴,他眼神一亮道:“这酒,最少藏了十年,若不是有这个年份,绝不可能有这般醇厚的味道。”
他自顾自说着,也不理刘黑闼,伸手从盘子里捏起一块烤得金黄香酥的羊肉放进嘴里,慢慢的咀嚼之后又赞道:“小羊羔的羊前腿肉,烤的火候虽然有些差,烤肉的人手艺也很差,但肉足够鲜嫩,不错!”
提起烤肉,刘黑闼眼神一暗:“这世间烤肉的手艺,无人能比得上李大当家。现在我每当想起李大当家烤肉的味道,还会馋的流口水。”
“是燕王!”
牛进达纠正道。
“燕王……”
刘黑闼低声重复了一遍,满嘴都是苦涩。
……
……
“你我最初从孙安祖孙大当家,杀县吏夺粮草起事,那个时候便觉得意气相投,结拜为兄弟。再从巨野贼张金称,再到后来跟着燕王,算算看,从认识到现在已经有十年了。”
牛进达已经至少喝了二斤藏了十年的陈酒,脸色已经变得发红,眼神迷离,但说话的条理依然很清晰。
“我现在在想,是不是从张金称的时候你就已经是窦建德的人了?”
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