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闲看着宫城建筑房檐上的那些瑞兽有些出神,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是恐惧。”
他在心中却笑了笑,心说这话你一定很爱听对吧。
……
……
他表现的再冷硬强势,在朕这个父亲面前终究还是弱势的。听到是恐惧这三个字,李渊心中生出这样的想法来。他理解是恐惧这三个字其中的含义,也知道他为什么恐惧。
“这便是你一直不肯回到朕身边的原因?”
他问。
“我是个怕死的人,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怕死,长大之后发现能活这些年实在不容易,所以更怕死了些。”
李闲的回答似乎有些不对题。
李渊微微一怔,脸色再次缓和下来:“朕知道你少年时候经历过太多苦难折磨,自长安到江南,自江南到河北,自河北到辽西,自辽西到塞北……你能从那样的环境中生存下来,拼争到有了今日之成就……很不错,朕……很欣慰。朕偶尔念及你也会忍不住去想,若是朕有你这样的经历会不会比你做的更好?”
他语气放缓道:“朕不知道,但朕能体会其中的辛苦。”
他看着李闲极认真的说道:“既然朕能体会到你的辛苦,又怎么可能对你如何?你知道,朕自从找到你之后便一直希望你回来。但朕不能把事情说的太清楚,长孙无忌前后三次去见你,朕的心意你应该能明白。所以你无需惧怕什么,朕如果视你如外人那样何须一直耐心的等你?大唐虽然才立国,但依然不是一些江湖草莽就能左右朕的想法的。”
这话说的傲然自负,但这个大唐皇帝似乎有这个底气。
这话让李闲听了有些不舒服,但他却没有反驳:“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从我开始会走路起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活着,比什么都重要的就是活着。所以无论是什么样的手段,小手段,大手段,光明的,阴暗的,甚至龌龊无耻的手段,只要能保证我活下去,我都紧紧的攥在自己手里。只有手里攥着的手段多到让我不再担心自己能不能活着,我才能睡的安稳踏实些。”
李渊看着他,想了想说道:“你的东西是你的,朕不会拿走。但你也应该知道……朕信得过你,朝中那些不知道你身份的臣子未必都能信你。你手里的手段已经不少了,如果你能用这些手段再为大唐立些功劳,那些臣子们再大放厥词的时候,朕也有话堵住他们的嘴。”
“比如?”
李闲很不敬的问了两个字。
“东都有些太特殊,你能放手就放手吧……朕派了李道宗过去,拿下东都灭了王世充不是什么难事。你应该知道,东都若是落在你手里朝臣都会有些不安心。他们会说什么,朕想你也能猜到……朕可以回护你,但你自己也要谨慎些才是。”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打窦建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