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夺笑了笑,想到之前叶怀袖肚子上的伤势又情不自禁的收住笑容:“叶大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那一刀似乎很重。”
“确实很重,如果没有一个妙手及时施救的话……流血都能把人流死。”
“妙手长安城里有不少,但即便立刻去请的话只怕也来不及。”
“御医院不远。”
聂夺说道。
“希望叶翻云跑的足够快。”
两个人说着话走出太极宫,夕阳西坠,将他们两个的影子拖出去很长很长。而在御书房里,跌坐在地上的李承德却没有人上前将他扶起来。他坐在血泊中,感觉自己的身子越来越冷。外面站着的人远远看过去,皇帝就好像是一个泼了一层血的雕塑一样,没有一点生机。
军稽卫和青衫刀客在院子里清理尸体,大队的燕云军从太极宫外面涌进来。提水的提水,擦地的擦地,很快,青石板的地面上就又变得干净透亮,但空气里那一股子血腥味怎么都散不掉,充斥在每一个人的鼻子里。
令人作呕。
……
……
黑色的马车跑的很快,也很平稳。
赶车的汉子虽然披着蓑衣带着一顶很大的斗笠,但依然能看得出来他是一个身形极健硕魁梧的人。只是他的头压的很低,所以谁也看不到他的面容。马鞭不时挥起,啪啪的鞭声极清脆悦耳,回荡在长安城上空。
马车里的男子手上都是血,但这双手依然很稳定,马车轻微的震颤着,但他的手却没有一丝抖动。
将流出体外的肠子塞回去,男子的脸色格外的凝重。
“缓缓呼吸,不要闭眼……忍着点,会很疼。”
他说话的嗓音有些沙哑,但声音很温暖。意识已经渐渐迷离的叶怀袖缓缓点了点头,也不知道为什么,嘴角竟然还带着笑。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致,但却看不到太多的痛苦之色。她抿着嘴唇,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坐在自己身边的男子。
“我没有想到,你会来。”
她轻轻的说了一句。
“我本来是不想来的,但还是不放心。也不知道怎么了,眼皮跳的让人有些心烦意乱。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踏实不了,索性还是起来。”
“独孤的药不好。”
躺在马车里的叶怀袖竟然还有心思说一句玩笑话。
“独孤的药很好,但我的解药也很好。吃下去之后我就吃了解药,你知道……独孤的药虽然天下无双,但他的性子确实太不适合骗人,尤其是不适合骗自己人。他是个在暗中下毒的好手,但绝不是在自己人面前下药还能做到镇定自若的人。”
“我应该自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