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仲恺听了一愣,转念琢磨了下的确如此。方子达有钱是众所周知的,袁世凯过世后。袁家并没有多少家产留下,整个袁家的开销几乎是方子达一力在承担。而且作为kmt的理事。方子达每年给党内的捐款远远超过其他人,虽然方子达一力推动国内工商发展,但实际上他并没有直接插手参与工商,方家和袁家的人也没趁着这机会大肆建厂做生意,而是把主要投资全放到了国外,避免和弱小的民族企业竞争。使国内工商业尽量往良性发展。
再者,方子达平时很是节俭,除了爱抽进口雪茄外,倒从来没有听说过他还有什么奢侈爱好,夫妻恩爱。生活美满,就算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普普通通的,最多就是用料做工稍好些罢了,这些对方子达来说也是最正常不过了。要说方子达这人视钱如命,这根本就说不过去,以他现在的地位、权利和能力,要想通过职权捞钱本是轻而易举的事,但他坐在中央银行总裁位置上这么些年,近两年又担任了财政总长,可从未向公家伸过一次手啊。
这种矛盾的反差,让廖仲恺渐渐冷静了下来,仔细回味之下目光中露出了一丝疑惑,按理说方子达的确不是贪钱的人,可他偏偏又没否认宋教仁的那些话,这究竟是什么事呢?
抬手轻轻搭在着廖仲恺的肩膀上,示意对方坐下。等廖仲恺下意识地坐回位置后,方子达缓缓又道:“至于俄国方面的事,这事因为有关大局,非是子达要保密,而是此事重要之极,一旦传了出去将引起波动。说实话,知道全部计划的人除我之外还未有第二人,既然仲恺兄今日问起,子达也就好好和你说一说,不过仲恺兄必须保证,我今天的话出自我口入之你耳,等出了这个房间休再提起一句,如果仲恺兄实在无法保证的话,那子达绝不会讲半字。”
廖仲恺表情复杂地看着方子达,试图想从他脸上瞧出些什么来,但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静静想了想,廖仲恺毅然点头道:“行!我保证不同第三人说起,你讲吧。”
“好!我相信仲恺兄!”
廖仲恺是有名的君子,他的保证方子达当然信得过,当即就说起了有关金融和俄国的安排。这一说就是二个多小时,直说到半夜方子达这才全部讲完,当得知前因后果和方子达的全盘计划后,廖仲恺惊愕得眼珠子都要落下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方子达在着手下如此大的一盘棋,所想的如此之深,考虑的如此之远。这些年来,廖仲恺一直以为作为政府要员,只要一心为民,做事不偏不倚,工作鞠躬尽瘁就是一个对得起民众对得起国家的好官员。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方子达所想的根本和他不一样,他的大局感和布局能力是廖仲恺根本无法比拟的,在廖仲恺只着重于眼前,考虑国内民生和一些鸡毛蒜皮的时候,方子达早已经想到了几年甚至十几年后的事。
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不谋万世者不足以谋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