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们一人拿一个红鸡蛋,塞到纪兰芷手里。
小孩子双手握拳,眉眼坚定。
“二姑姑,努力!”
“二姑姑,呦呦给你鼓劲儿!”
纪兰芷挑眉:“哪来的红鸡蛋?”
纪鹿:“曾祖母早上送的,各院都有。”
纪兰芷和盛氏对视一眼,彼此心里都懂老夫人背后深意。很明显,纪兰芷要考教谕的事,老夫人早早知情。今日送上道喜的红鸡蛋,明显是赞同纪兰芷在外长袖善舞地攀交各家贵戚权臣。
老夫人豁得出脸面,却不把纪兰芷当人。
盛氏又要伤感,纪兰芷却捏了捏母亲的手,对她摇摇头。
“阿娘,我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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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这日,立夏已过。
天渐渐有些燥热,早蝉附于枝干,吱吱叫个不停。
嫩柳抽条,芙蕖结苞,阔叶豆娘颤动翅膀,停在湖中一顶顶莲蓬上,夏日的绿意更添了万物复苏的鲜活。
纪兰芷和一众女子坐在幼学的考场中,她们每人手里都分发了一张卷子。
纪兰芷凝神看题,身旁唯有碾墨的沙沙声,不绝于耳。
纪兰芷本来也做好了遇题太难铩羽而归的准备,不料纸上所出的题目,全是谢蔺着重讲过的内容。
纪兰芷定下心,仔细回忆。
她斟酌许久,果断落笔。
学过的知识如同泉涌一般浮现,纪兰芷越写越顺,一张考卷终是写满。
待她停笔的时候,不远处却有考生一脸丧气地交卷,嘟囔一句:“这世上,什么都能辜负,唯有算学不会,不会就是不会!”
纪兰芷眨眨眼,看了一眼试卷。
那她运气还挺好,什么都写齐全。
她撞上了一个懂得押题的好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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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后,结果出来了。
纪兰芷考上了幼学的教谕,再过几天便能去幼学授课。
当谢如琢欢天喜地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父亲的时候,谢蔺半点不意外。
郎君肩背挺直,坐在书桌前,神色淡淡。
谢蔺不为所动,依旧提朱笔批注案卷,只轻“嗯”了一声,手上半点没停。
待儿子走后,他才缓慢搁笔,心道。
倘若这样尽心指点,纪二娘子还考不上。
那她趁早死了心,别再想着教导孩童。
不过,她考上了……
谢蔺垂下浓长雪睫,再次撩袖,修长如玉的手提笔,继续批文。
那他也算报答完上次“纪兰芷为谢如琢抹药”的恩情。
他与她终于两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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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兰芷确实没骗谢蔺。
她不讨厌孩子,否则当初也不会留下那个和二哥有血脉的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