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嘻嘻……”又是一阵嬉笑,但见一个脚蹬虎头靴,身着绿裤红袄的女娃子喘着粗气爬上了峰顶。
鹰嘴峰上四人神色依旧,目光却不在这女娃身上,而是看去她的身后。
“看什么?”女娃双手掐腰,撅着小嘴嚷嚷道:“时辰还早,小姐怎会提前来到?”
“国”字脸闻声一窘,捧着笑脸道:“这位小妹妹……”
“妹妹?”女娃把小脸一沉,道:“伯伯?”两手食指相交,“我今年只有十岁,您叫我妹妹?”
“国”字脸立时憋成了猪肝脸。女娃蹦蹦跳跳跑到他的身前,仰头看来,道:“伯伯?您是属鼠的吧?今年三十三了!小姐属兔,今年十八……”两声“伯伯”,“国”字脸早已羞得无地自容,而这女娃此时又再提及他的年龄,着实令他尴尬难耐。
得见“国”字脸被自己两句话呛得羞愧难当,女娃却突然收声,“呼扇呼扇”的眨着眼上长长的睫毛,神色猛然一正,稚声稚气的叫道:“谢天魁?”
“啊?”“国”字脸冷不防被她直呼大名,应声出口。
女娃见自己三言两语便将这谢天魁搞得神慌意乱,得意之余,童心大盛,禁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谢天魁被她一唤便有些发蒙,此时又见她捂嘴偷笑,更是不知所以,就这般傻乎乎的站在当地,直着眼睛看去,静待下文。
眼见谢天魁受了这女娃的戏弄,“剔骨刀”觉得着实有些好笑,但他只是将脸上的笑容稍加改变,绝对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莫老七?”女娃竟然察觉到“剔骨刀”脸上细微的变化,小手一指,声色俱厉的叫道:“你个杀猪的死屠夫,竟敢把金一针作的东西用来当擦脚布?告诉你,小姐穿的衣服可都是金一针的手艺,难不成你也想把小姐身上的衣服扒下来擦你的臭脚?”
“剔骨刀”早已不在谢天魁的熊皮大氅之上,自女娃那一声“莫老七”起,他便嗖的蹦出一丈开外,将那一双大脚板藏入了冰雪之中。
刚开始,他还在暗自得意,为自己先知、先动而欢喜。可当他听完女娃的数落以后,脸上便再也见不到半分血色;或许是越想越怕,他的身躯逐渐变得僵硬,双腿竟然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眼见女娃一语道破谢天魁与莫七的身份,锦袍男子以凌厉的目光对她上上下下打量个遍,疑声发问:“你是谁?”
“我是谁?”女娃气鼓鼓的反问一句,挺了挺胸脯,用眼角的余光瞥去,不屑的道:“司徒锦?你算什么东西?我是谁也是你可以问的吗?”
司徒锦脸色大变,似要动怒。锦衣青年急忙打起圆场,道:“小妹妹!司徒兄不苟言笑,还请见谅。而你小小年纪,如此说话也是不该,司徒大哥哥毕竟年长你几岁……”“年长又如何?”女娃打断了他的话,“正因为他们年长,刚刚以为小姐来到,怕自己的年岁与小姐不相配,所以才致心绪不宁,举止失常!”小手一指,叱道:“钟离克?刚刚小姑……”众人皆知她欲自称“小姑奶奶”,尽是一笑。